姜时念低头默默吃饭,一个碗快戳出洞来,没看到沈延非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眼睫上,眸底深处的新伤旧伤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明。 晚饭过后,姜时念以为沈延非还有公事,不想打扰他,就安安静静上楼,往自己的房间走。 但走出几步,就感觉到身后有脚步慢慢跟上来。 她知道是沈延非,猜他的房间可能也在同一个方向,或者相邻,她就没有过度在意,继续往前,停在自己的门外。 姜时念手握住门把手,减速往下压,余光看到沈延非还在继续靠近她,她以为他卧室更远一些,还特地往门上贴了贴,想给他留出更大的空间通过。 但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沈延非走到她身后,就站住不再动了。 姜时念绷直的脊背隐约被他视线扫过,缓缓烧起热度,她手不禁握得更用力,边拧开往里走,边轻声说:“你……早点休息。” 她刚往房门里迈开一小步,身后的人就不疾不徐上前靠近她。 姜时念本能地加快脚步,想赶紧进去关门,忽然被骨节分明的五指轻轻扣住了后颈。 沈延非的掌心指腹,和她的皮肤之间,隔着一层柔软长发。 他若有似无的抚动,像牵扯住她身体里无数敏感的神经,发出隐忍的叫嚣。 而后沈延非俯了俯身,那些床榻间干净的霜雪气味就朝她侵染下来。 他按住敞开的房门,在她耳边慢条斯理开口:“我好像没有说过,要跟自己的新婚妻子分房睡。” 第11章 姜时念耳根一麻, 指节蜷起。 沈延非的呼吸近在咫尺,又偏偏保持着分寸十分恰好的微妙间隔,温热气息像指尖点水般在她耳朵上掠过, 让她紧张到无声吞咽。 卧室里黑着灯,只有窗外的光线渗进来少许, 一切都照得朦胧,连那张睡过几天的大床,也只能看见一个黑白色的轮廓。 那些被子里每晚往姜时念鼻尖中钻的味道,俨然成了某种醍醐灌顶的提醒,让她恍然想到某种可能性。 也许这间根本就不是客房?! 那些她以为被阿姨布置出来的霜雪气, 其实就是沈延非本身的?! 再加上房间里的面积, 装饰和颜色风格, 还有浴室洗手台上那些规整简洁的个人用品, 她住的……是沈延非的主卧吗?! 姜时念被这个认知惊到眼前发黑,没有余力去追究当初第一天过来的时候, 她的行李到底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门口的。 她如临大敌地僵住身体, 趁着身后男人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及时转过身面对他,目光没有跟他交汇, 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我应该是睡错房间了”, 就想把自己挪远一点,从他五指松散的控制中先脱离出来。 但沈延非没有放开的打算,手依然在她后颈上, 向里略微勾了一下, 她自然而然地朝他更近了一步。 面对她的无措, 他语气慵懒斯文:“沈太太, 领完结婚证我就出差, 给你留了将近一周的时间适应新身份,现在看来,效果并不好。” 姜时念怔了一下,领证当天他没有回家就直接走了,其中……竟然还有这个原因吗。 沈延非感受着手掌下她有多紧绷,反而稍稍加重了一些力气。 他循循善诱:“我们结婚,是要帮我应付沈家和外面无数双眼睛,那些人你大多没见过,但也可以想象,没有一个是能轻松骗过去的,如果你连跟我最基本的接触都不自然,怎么会像真正夫妻,到时你让我怎么办?” 姜时念之前还本能的防备着,听他说完,心里已经被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歉疚感覆盖。 沈延非没有说错,也完全不是在强人所难。 领证至今,他一直按照超出婚前协议的标准在照拂她,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而她这个得到好处的受益者,却在她应该给予的方面扭扭捏捏,放不开。 怕他又如何呢,再怕,她不是也拿出胆子来跟他结婚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