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潜看他,意兴阑珊,“她什么都跟你说?”丁骥点头,“以前她什么都说,后来长大了,她就不说了。” “可她什么都不跟我说。”丁潜再次黯然失神。 “无话不说是友情,说不出口才是爱,绿绿见到你,总是很害羞,她见到我从来不害羞,从来不叫我哥,还老打我的头。”丁骥笑道。 丁潜一阵笑,可笑着笑着竟有些苦涩,丁骥这番话,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反而让他觉得,夏绿和丁骥才真正是两小无猜。 丁骥道:“绿绿买的那枚狮子纪念章,我一看就知道她是买给你的,但是她不好意思送给你。你在美国上学的时候,她记得你每次放假的时间,偷偷在日历上做记号,我什么时候放假,她从来记不住。” 丁潜记起来,他在夏绿房间里看到的那本日历上,的确有一个日子打上了小小的黑色三角形,他问过她,她却没告诉他答案,粗心的他当时也没想起来,那是他回国的日子。 叹息了一声,丁潜站起来,“我们走吧。” 丁骥知道自己的劝说小叔都听进去了,很高兴。 “为什么你不早早跟家里说你和绿绿的事,这回还把叶青柠也带来?我要是绿绿,我也生气。” 丁潜看看侄儿,眼波一转,这小子无意中一句话就说中了要害,由此可见,夏绿心里也有疙瘩,于是道:“我要是早早说了,闹得全家皆知,而她又不答应跟我在一起,岂不是尴尬,以绿绿的性格,恐怕再不能安心住咱家。” 原来小叔是有这样的顾虑,丁骥心服口服,为了夏绿,他想得多周到,他自己就从来想不到这些。 在酒吧泡到深夜,醉醺醺的两人相互扶持回到船舱,打开房门,齐齐扑到床上,一觉睡至天亮,到次日一早,才发现房间的门都没关。 闻到自己一身酒气,丁潜坐起来,看看另一张床上的丁骥,那小子还在倒头大睡,脸贴着床单挤压变形,口水把床单浸湿了,他浑然不知。 关上门,丁潜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莲蓬头洒下热水打在脸上,水温舒适,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情畅快许多。 去餐厅简单点份早餐,丁潜看到叶青柠进来,跟她打招呼。叶青柠一见了他,表情迅速转阴,就要离去。 丁潜匆匆放下刀叉,追出去。 两人在露台站定,叶青柠的头发被风吹得四散,她一向盘发,这天却像是没心思梳理,都披散在肩上,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昨天的事,对不起。”丁潜主动道歉。 不管他和夏绿有什么纠葛,在这件事上,叶青柠没有任何错,无端受连累,只怪他考虑不周。 “早该跟我说清楚,何必隐瞒。”叶青柠依然怨气满腹。眼皮红肿,她哭了快一夜。 “真对不起,害你尴尬。”丁潜除了认错,不好再说别的。 “我俩没有可能?”叶青柠抬头看他,眼中依然含泪。 “没有。”丁骥答得干脆,又补充,“你哥也知道。” “就我不知道,为什么?既然你心有所属,何必叫我来这一趟。”叶青柠的火气又上来。 从昨天晚上丁老太太安慰的话语里,她能感觉到,老太太也知情,只怕丁家上下都知情,偏她像个傻瓜,白白被人丢在现场受尽嘲笑眼光。 丁潜解释,“我家里人都不知道,连我妈都不清楚,本来我是想等夏绿同意了再公布这件事,但是我连她也没搞定。”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充满怅然,叶青柠竟不自觉地同情起他来,多可怜,他情有独钟、痴心一片,那个女孩却不领情。 叶青柠抽泣一声,擦去眼泪,“从今以后,我俩只有工作关系,你不必再道歉,我不接受,已经造成的伤害,说多少道歉的话都于事无补,除非哪天你跟我说你爱我。” 不等丁潜说话,叶青柠转身而去。 回到舱房,丁潜去杜蘅知那里,一晚上的闹剧都落在老太太眼睛里,他必须去解释解释。 杜蘅知叫了客房服务,并没有去餐厅用餐,看到儿子英俊的脸上带着憔悴之色,心生怜爱,叫他坐下一起吃。 “我吃过了,妈,您自己吃。”丁潜坐在母亲身边,心情渐渐平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