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徐冉带着薛铖魏狄和燕娘将附近的匪寨摸了一圈。大部分寨子仍是老样子,少数几个暗自结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四人一路策马,在远安城郊的山崖边勒马,放眼看去,天高云阔,城墙巍峨绵延,城中高高低低的楼阁屋舍错落,繁华恢宏。 “这就是涿州的主城,就算别的地方穷得叮当响,这里也是夜夜笙歌醉生梦死,身处其中一点也不觉得是在西南。”徐冉冷眼看着繁华的远安城,冷声道:“我敢打赌,你若去上任,他们铁定会把你拉进这酒池肉林销金窟温柔乡里浸一浸再论别的。” “那他们可打错算盘了。”薛铖蹙眉道。 徐冉:“这醉生梦死的池子,可不知道泡软了多少人的骨头,若泡不动,或许会让它直接折在里头。薛将军,这些人为了他们的私欲,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薛铖静静凝望远处的城池,半晌后道:“多谢徐大当家提点。” 徐冉搓了搓耳朵,叹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说上这几句话了,那里头我可插不上手,只能等你上任自己去解决。” “走吧。”立了片刻,薛铖帅先调转马头,四人重新出发,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 再看溯辞这边。 她一人一驴慢悠悠地穿过一个又一个村镇,其间多有停歇,所停之处必留下一件远近闻名的壮举。 算过令人惊异的卦,说过看客满堂的书,打过闹事的恶霸,救过无助的妇孺。等到接近盘龙山时,白衣仙姑的名字已是耳熟能详。 溯辞不慢不紧地在盘龙山下转悠了一圈,转道往附近的明月镇行去 明月镇乃附近最富庶的一个镇子,常有商贾往来,祁龙的四太太陆娇就是明月镇人士,即便嫁去黑龙寨多年,也最爱跑来明月镇买衣裳胭脂首饰,往往隔三差五便会下来一趟。 溯辞在客栈落脚,在陆娇最喜欢的一家脂粉铺子附近摆出摊,只等陆娇上门。 这陆娇深得祁老爷子喜爱,千娇百宠,有求必应,连出门的排场都比寨里旁人威风许多。这日她带着贴身丫鬟香蕊去明月镇做一件新大氅,精致的辇轿被四个壮汉稳稳抬着走向寨门,后头还跟着六个各执兵器的护卫。香蕊小步跟在轿子旁,下颌微扬,神色有几分倨傲。 一路走来,遇上的人或堆着笑脸颔首示意,或默默退让,有眼熟胆大地还会道一句“香蕊姑娘好”,香蕊十分受用,脸上的笑容也不免有些得意。 此时寨门外一行人打马而来,为首的一身暗红衣袍,正是之前随祁老爷子去警告徐冉、带宝石佩刀的男子。他远远看看轿子走近,率先放慢马蹄,慢慢给陆娇让出道。 轿子毫不停歇地与他错身而过,唯有香蕊停下来,看着高坐马背的男子,微微屈膝,道:“六爷。” 祁六爷点点头,香蕊盈盈一笑,随即快步赶上轿子。 待轿子走远了,祁六爷身后有人开口道:“六爷,您瞧她那轻狂样子,什么时候连个丫鬟行礼都敢抬头看您了!路上竟还要给她让道!您可是老爷子最看中的孙子,她怎么敢……” 祁六爷凉凉一眼瞥去,那人登时住了嘴,只是面上仍有不忿之色。 “那是老爷子的女人,真按辈分我可是要叫一声奶奶的,也是你能编排的?”祁六爷嗤笑一声,“小心老爷子一刀把你剁了。” 他重新牵动缰绳,慢慢朝寨里走去,面上对此并不大在意,慢悠悠说道:“闲的没事就去找二叔练练刀,跟个女人较什么劲,没意思。” 祁六爷名望山,乃是祁龙的亲孙,家中行六,弱冠之年,武艺非凡,深得老爷子看重,寨里人称祁小六爷。后因老爷子点名让他协理寨中事务,慢慢这个“小”字便被抹去,成了如今的祁六爷。 他这边云淡风轻,坐在轿子里的陆娇却绞着帕子,目光闪烁。犹豫半晌掀开帘子看向香蕊,欲言又止,又突然摔了帘子咬着唇缩回去。 香蕊看她这副模样,幽幽叹了口气,也不敢冒然多说什么。 等入了明月镇,陆娇迫不及待地下轿,领着香蕊往裁缝铺去,把随从通通打发在店外,独自拉着香蕊走进铺子。 店掌柜的一见是陆娇,立即堆着笑将她迎进雅间,躬身问她:“四夫人这回想做什么?” 陆娇心里有事,打发他道:“把你们这儿新的、好的料子拣个十来样拿我瞧瞧先。” 掌柜的忙不迭扭头去办。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