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几乎是同时那一辆肇事车辆的主人就来自首了,说是因为酒驾才会不小心撞过去的,愿意负责所有医药费。 唐眠只觉倒霉,不过看肇事主人心诚意切,也没过多追究,直接走程序了。 . 大大小小的梦境像是一张硕大的蛛网,让江意无路可逃。一会是澳门一会是北京,还有许多他记不起的人脸,唯独记得清清楚楚的只有唐眠,小时候的她,长大后的她,无数个或笑或哭的她。 . 唐眠看着病床上的江意,苦恼地问:“孙教授,怎么还没醒过来?” 孙季说:“生命体征指数都是正常的,应该快醒了,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 唐眠脑补问:“会不会失忆呀?要是他失忆了一睁开眼问我是谁怎么办?车祸这种狗血事情都让我遇上了,再来个失忆才是偶像剧标配呀。” 孙季听她自己吐槽自己,不由想起江意说的话。 因为当了他几年的主治医生,科塔尔综合症的治疗离不开心理战术,他会经常跟江意谈话。打从他认识唐眠后,谈话的内容里会经常提起她。他说唐眠是个看似正经八百但内心住了个喜欢吐槽的小人,跟她在一起,会不由自主地放松,心情会变得很愉快。 他不禁莞尔,跟唐眠说:“我先去值班,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唐眠点头。 江意住的高级病房,单间的,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有一个大果篮,是童芸芸送的。虽然在同一家医院,但毕竟不同科,唐眠也没遇上她,没想到她还松了果篮过来。 她嘴角微勾,直接把果篮扔到窗边的小沙发上,把上面的小卡片撕了。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最后拍拍手干脆利落地转身,没想到撞入了一道幽深的目光。 他的瞳孔漆黑而深邃,带着毁天灭地的专注。 “……意?” 他绽开一丝笑容,如同五岁孩童那般高兴得眉飞色舞。他掀开被子,唐眠刚忙上前拦住他,说:“别乱动,你刚醒来呢,我叫医生进来看看。” 他抓住她的手腕,平整的指尖缓缓下爬,渐渐扣住她的五指。 “别走。”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似是带着留恋,又像是有一丝欣慰。他又说:“眠眠,我有种感觉我快要变成正常人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发病了。” 她不由一怔,刚想开口,他微微使劲把她拽到床上。 “你别开口,听我说。”他眼里以往的死气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缱绻的温柔,“小时候你总说你是豌豆公主,要睡在跟棉花糖一样的床褥上,然后等骑着白马的王子来找你。我原以为这辈子都盼不到你了,但是你还是回来了。” . 大三巴牌坊。 小女孩穿着鹅黄的公主裙,坐在石阶上,气嘟嘟地说:“我才不跟她们玩,她们都是小孩子。我才不要当白雪公主,我喜欢豌豆公主。豌豆公主多好呀,有软绵绵的床可以睡,这么多的床垫肯定像是躺在棉花糖上一样。” 小女孩撑着下巴,憧憬地说:“然后第二天醒来王子就过来娶她了,骑着漂亮的白马,带豌豆公主回宫殿。” 小男孩一直蹲在小女孩的身边,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湿漉漉黑溜溜的。 . 那一段记忆如此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尽管记不起其他,可唐眠的眼眶已经泛红。 她想起最开始与江意的初遇,他从棺木里爬出,死气沉沉地看着她,非得让她试试粉红棺木的床褥,然后把他的白色宝马称之为白马。她以为不过是他在胡闹,没想到小时候不经意的童言童语,他竟然记了这么多年。 “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这样……也很好……”冰凉的手指触摸到她的眼角,拭去一抹湿润,他笑得心满意足。 他原本以为如果这辈子还能见到她,肯定是在地府里,小时候爸爸常说人死了都是要去地府报道的,拿了登记牌才能去投胎,所以买了两具棺木,把她的涂成公主粉,盼着哪一天在死亡世界里遇见她,可以告诉她在可怕的死亡世界里,她不是一个人,所以不要害怕。 就算死了,在他心里,她也永远是豌豆公主。 他骑着白马在尽头等她。 唐眠拼了命地想要回忆起过往,可是头疼得像是有针扎。 蓦然间,有黑影覆来,他冰凉干燥的薄唇轻轻地贴上她的眉心。 他等到了他的公主,他的女神,如今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也不枉他带着那一场悲怆的回忆躲在黑暗里舔舐伤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