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冯铮才回过神来,一看卢斯那姿态,顿时两只耳朵热了起来:“我刚才……” “怎么了?”看冯铮这样子,卢斯觉得他刚才想的应该不是正事,否则不会害羞。 “本来案子才是第一,前些日子还为这事焦灼不已,结果你来了,我听着犯人开口,都只觉得是稀松平常了……”说着说着,冯铮愧疚的低头。 “这不是好事吗?对案子本来就不该焦灼,更何况你这也不叫是觉得稀松平常,而是有了底气,知道终归能真相大白,所以放心了而已。你仔细想想,你刚才其实也是高兴的。只是没那种惊喜,而是一切尽在掌握中,喜悦变得平淡而已。” 正气小哥哥是什么人,卢斯自认为比他自己都要清楚(从里到外的),看冯铮这就要走了牛角尖,他先心疼了。 “子都说过,一日三省吾身。我是没看有几个读书人能三省的,倒是你,碰见点事就怕自己做得不对。你这个性格……真让我爱到不成。”该说是又爱又怜,得亏这是个人都飞不起来的普通世界,这要是个修真世界,卢斯一定想方设法把冯铮变小了,含在自己嘴巴里头! 冯铮被他说得耳朵更热了,那红都过了耳根,开始朝脸颊上蔓延。 卢斯喜欢得很,从背后抱住冯铮,含不住他整个人,把他耳朵含住也能解解馋虫啊。 无常们的办事速度快得很,晌午的时候,主要的证词就都整理出来了。不过,现在那些囚犯们虽然开了口,其实对无常司也还在试探阶段,很多事情还是不说的。 石矿场里,囚犯和看守,一方没有任何权力,一方则是绝对的特权之人,他们在与世隔绝之处,除了良知,看守没有任何世俗的规矩,只要这个石矿场能够出产足够的石矿,看守们可以为所欲为。可想而知,良知这东西很快就被看守自己啃食殆尽了。 长相还算周正的犯人被做为女人使用这已经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情了,超过身体承受限度的体力劳动,殴打取乐,虐杀取乐,应有尽有。 看守那边面对犯人们的证词却反而委屈,那些犯人不老实,不干活,甚至出手打伤看守,那不打他难道养着他?还有的犯人体弱,来了没几天就死了,药钱还是他们兄弟垫付的,到头来还怪他们?至于什么把犯人当女人使,那根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半个馒头一张饼,那些犯人都乐意得很。 在这个年代,犯下这些罪恶的如果是外头的人,那他不但该死,还该被车裂、腰斩、千刀万剐,但在这种满是囚犯的苦役营地里,还真不好说谁对谁错。这个年代是杀人偿命,但没杀人的,情节较轻的偷盗之类也就是打板子或者吃几天牢饭,到苦役这个阶段的,也是没做什么好事的。 不过,只要是说了,这些人就都能给换个地方。不过,这个好心却也不是多好而已。 “几位无常老爷,就是不知道,要把小人们送到什么地方去?”犯人们上午招供了,高高兴兴了一天,晚上一边接着无常送来的吃食,一边忙不迭的问着——糙米饭陪没有肉的肉汤,再加一小块咸菜,这可真是从进了这地方再也没吃过的好饭菜了。 那派饭的无常虽然冷着脸,可是却很干脆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开阳城开春了要修护城河,过了十五,就让你们都过去。” “啊?!”不少人手上的碗就掉在地上了,虽然本来就是破碗,但这一摔,可是彻底没用了。 “大人,大人你们可是答应我们了……”还是一开始出声那人,只是如今他没了之前的欣喜,这声音哆哆嗦嗦的,只余下惊恐。 大昱苦役最辛苦的是三种差事,修路、修城墙、修护城河,这说的是苦役,不是顾工,也不是服徭役。修路是要用人力把地夯平,四个人拉一块石头甩起来砸地上,或者用人力拉着石碾,一条路修出来,不知道多少人直接就埋在路下面了。城墙搬石垒石头,城墙根下头还埋了死人做人柱。 至于修护城河,那是要把水放干,下去挖淤泥。臭和累是其次,最恐怖的是这淤泥里头的“脏”,挖护城河很多人就会得莫名其妙的病,然后苦役一死那就是一营一营的死,甚至一人生病,与他一起的人不管病没病也都跟着一起烧死。 这年代的人就说护城河里妖魔鬼怪多,其实是护城河里也排放生活污水,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