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多少有这打算。可怜她,可怜得多了就想一帮到底,不说眼下遇上的难题,就算将来她和容实成了亲,这位弱柳扶风的表妹也会是个病灶,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她想像阿玛和额涅那样,同容实干脆利落地一辈子,看来很难实现了。她曾经拿这个要求作为借口拒绝豫亲王,如果到最后容实也难逃这样的安排,那她情何以堪? 她捻酸得厉害,强自按捺了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处置不好我就把同心玉还给你。” 他说别,“我昨儿撵人了,可老太太不乐意,又把她追回来了。没关系,一回不行我再撵一回。我想过了,瞧着老太太的面子,她要是不惹我,我大不了眼不见为净;她要是惹我,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到时候管她是哪门子亲戚,照打不误。” 这个人是行伍出身,要论温柔也有,虽然没多少,却不吝于给她。剩下的别人,哪怕是个姑娘,喊打喊杀的毫不含糊,这点倒令她放心。 她抓住他身侧的衣裳,紧紧抓住,感觉到那窄而有力的身腰,把他带向她,仰起脸,尖尖的下巴顶在他胸前,“我记得我对你说过,如果咱们走投无路,请你等我到三十岁。三十岁我一定想办法辞官,回内宅,安安心心当你的少奶奶。太太昨儿问我等不等得,我没什么等不得的,只是没脸在她跟前说罢了。现在我问你,你等不等得?再有十二年,那时候朝中局势应当大定了,如果你待我还如往夕,我们就成亲,哪怕什么都不要了,我也一定嫁给你。” 到现在居然变成了苦情的戏码,两个人都眼泪汪汪的。容实说:“真邪性儿了,我娶个媳妇儿那么难!什么都别说了,如果这场政斗下我能活命,你嫁不嫁我我都等你。这会儿非逼你跟我怎么样,我自己也没脸,你原本可以自保的,和我定下了,只怕连累你。太太这么做倒也不算坏,先缓一缓,等我有资格娶你的时候,我再来找你。”他起先混沌的脑子忽然清明了,用力抱了抱她,然后轻轻推开她,“妹妹,我不能害你。还有两个月,两个月后一切见分晓。你走吧,咱们声势闹得太大终不是好事,只要你坚定,我心里有数,谁也拆不散我们。” 达成共识了,却感觉已经收入囊中的宝贝重又掏出来,充满了危险和彷徨。 颂银退后两步,雪沫子坠落,迷了她的眼,笔直落进她心里。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找不着合适的说辞了。 就这样吧,暂时淡了,正好可以迷惑豫亲王。他们俩平时都忙,忙起来四五天见不着一面,两个月转眼就过了。郭主儿临盆在即,她和容实没了联系,也许豫亲王会更信任她,到时候和容实里应外合,运气好,也许能一举击败他。 她转过身往门上去,他茫然追了几步,“我会一直等你。” 她脚下略顿,没有回头,跨过门槛上了夹道,一步一步走远了。 她和容实分道扬镳的消息最终成了紫禁城里的大新闻,只一天时间,整个宫苑就已经无人不知了。连陆润都得了消息,她去养心殿回事的时候,他会用怜悯的眼神看她,等她从三希堂出来,他在抱厦里候着她。 “你和容大人,就这么完了?” 她掖着两手问:“你也听说了?” 他嗯了声,“容太太在东华门外拦你,这事传起来快得很,几乎已经无人不知了……就因为容大人和六爷布库的事么?” 颂银不想细说,含糊应道:“有了年纪的人,考虑得比我多,也不能怨人家。我和容实一没有父母之命,二没有媒妁之言,无所谓完不完。你说人家的妈都找上门了,我还能怎么样,且走且看吧!” 陆润颔首,背着手看外头天色,喃喃道:“今儿真冷啊,养心殿烧着地龙子,寒气还是往骨头缝里钻。皇上的境况你也看见了,你瞧怎么样?” 颂银朝后头望了眼,刚才回话见了圣躬一面,皇帝潮热得两颊泛红,愈发的瘦了,瘦成了一把骨头。这么下去确实不大妙,宫里妄议是大罪,她不能直隆通说,委婉道:“主子不愿意叫宫里御医看,我上外头领人进来。京城有个回春堂,坐诊的大夫好医术,把他悄悄带进宫,请他看看脉象,换个方子用用,没准就见起色了。” 陆润叹了口气,“不中用,才发病那会儿就乔装出宫叫人瞧了,十个大夫,九个半面露难色。药吃了不少,每况愈下。今儿终于松口了,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