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容亵渎的。何况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还称不上爱情,充其量是朦胧的一点心动罢了。他们四年之中没什么交集,但他经常会看见她目不斜视地走过乾清宫,走过隆宗门。女人穿曳撒,要的就是那股劲儿。他出生在书香门第,虽然向往诗情画意的温婉,但相对于颂银的昂扬大气,还是后者更令他爱慕和宾服。 十四岁的时候牙尖嘴利,十八岁的时候一肩挑起半个内务府,这种事不是人人能做到的。原先他是不待见她阿玛类似于下套的手段,现在反而有些感激他了,要不是如此,他和她大概没什么机会扯上关系。家里催娶亲催得急,他想来想去娶生不如娶熟,如果彼此合得来,把她迎回家也是不错的交代。 他一霎儿辰光动了这么多想头,颂银完全不知道。她就是肚子疼啊,疼得眼冒金星。可一个女孩儿家说肚子疼,以容实的脑子大概会着急给她找茅房吧!这太丢人了,又没法和他解释,到时候弄得不上不下的,像什么话!她只有生忍着,一步步艰难地往西华门走,脊背还得挺得直直的,唯恐被他看出什么来。 他在后面追着,赶上来和她并肩而行,看她的脸色似乎不大对,试探着问:“妹妹,你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呀?” 颂银吸了口气,“被您看出来了?是有点不舒服。”小腹牵痛最难熬,整个人像被一根线吊住了,迫使她不得不弓腰。她鼻尖上沁出汗来,咬牙硬扛,“我本想和您说两句话的,看今儿这情形,想是不能够了。要不您先回去吧,我明儿再找您。” 他蹙了眉,“你肚子不舒服?” 颂银红着脸说:“不是。” “不是怎么成罗锅了?” 她实在说不出话来了,猛地一阵恶心,蹲在道旁吐起来。他在边上干着急,“怎么了?”她回了回手,示意他远离。她以前来月事偶尔也会这样,上吐下泻,简直要掉一层皮。今天运气真不好,她下半晌就有些担忧,没想到果然发作了。 这回狼狈的模样又被他瞧见了!她身上难受,脑子还是好使的。一面吐个没完,一面哀叹。等差不多了,想站起身,惊觉手足无力,浑身发冷。脚下一拌蒜,就朝后仰倒下去。 容实是练家子,反应也是一等一的,见势不妙伸手接住了她。她这模样是大大的有恙了,他忙扣她的手腕把脉,寒湿凝滞,血海泻溢……他讪讪问她,“信期到了?” 颂银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连这个都懂?再一看自己倒在他怀里呢,便试图挣扎,结结巴巴说不是。 容实觉得女人有时候就是别扭,病了就得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这种症候靠忍什么时候是个头?不保暖,不喝药,三天都好不了。 他回头看了眼,西华门外有佟家的小轿,两个轿夫正探头探脑踮足眺望。他也没多想,打横把她抱了起来,“钱粮胡同比补儿胡同近,去我家吧!我打发人给府上报个信儿,不管怎么样,先过了这关再说。” 颂银心里不愿意,可是中气不足,很艰难地才吐出几个字来,“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命都快没了。”他抱着她健步如飞,这时候真没空感慨什么暖玉温香,他被她那张白过宣纸的脸吓着了,看她病势汹汹,万一耽搁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颂银精疲力尽,连眼皮子都掀不动,任他送进了轿子。耳边隐隐响起他的嗓音,大声说:“上学士府,救你们二姑娘的命。要跑得快且稳,回头爷重重有赏!” 那两个轿夫一听,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小轿上下颠腾,没过多久就进了胡同口。容实的长随早提前一步回府通禀了,待到了门上,容中堂和太太都在外候着。其实那会儿颂银已经感觉好些了,可容实风风火火抱起她就进二门,她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 ☆、第24章 容家老太太也给闹出来了,在厢房外等着,见人进门就招大夫,“赶紧的,看看这是怎么了。” 容实一口气把人送到炕上,安置她躺下,又叫人拿痰盂来,防着她要吐。颂银怪不好意思的,看看跟前一堆的容家人,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