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挂的白绸在风口上荡漾,他依绸而立,皮肤通透无暇,能和她拼个高下。 她有点怕,嗫嚅着:“我刚才疏忽,克撞了主子。我以为您是容二爷来着,您直呼我阿玛的名字,我觉得您无礼……现在知道了,犯了大罪过,请主子责罚我。” 他却又表现得异常大度起来,“没什么,为这点事罚你,显得我没度量了。反正你往后要进内务府,咱们打交道的时候长了。” 这是要秋后算账吗?颂银惊骇不已,瞠大眼睛弯了腿,“主子,您别……” 他挑起一边嘴角转身,曳撒细密的褶子撩起个优雅的弧度,走了两步又想起来,停在那里回身,“对了,那件事我没告诉你阿玛,免得他怪罪你。容绪迎亲那晚你要送嫁,一举一动多留神,别折了主子的脸面。” 她心头惶惶地跳,忙福下去,“主子教训得是,奴才记下了。” 他微微别过脸,拿眼梢瞥了她一眼,负手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气死风:通身涂桐油的灯笼,风吹不灭,所以叫气死风。 ☆、第 5 章 颂银转头看让玉,“瞧见没有,这就是咱们旗主子。” 让玉揪着心口说:“一个王爷就这么厉害,回头进了内务府可怎么办?” 怎么办?熬着吧!颂银也想过撂挑子,可她不干就得落到让玉肩上。让玉的脾气不那么揪细,办事顾前不顾后,恐怕不能称阿玛的意。桐卿呢,年纪不大,胆子小得像芝麻,一有风吹草动就蹲地不起,进了大内只有掉脑袋的份儿。恁大的一家子,表面上和和气气,其实私底下也各自使劲儿。她知道家传的职务不能落进别人手里,这事开了先例,往后就收势不住了,所以无论如何得绷住。 让玉纠结了半天又开解她,“我瞧着,人家不过是给个下马威,将来未必不重用你。那位王爷和皇上是一个妈生的,听说当初皇位该当他继,被紫禁城里那位抢先一步罢了。” 颂银忙来捂她的嘴,“姑奶奶,还嫌事儿不够大吗?快别裹乱了!” 妄议朝政是死罪,尤其还是这样揭不得短的事儿。本来一位王爷,不能叫她这么害怕,可知道他是豫亲王后,不怕也不成了。豫亲王听上去是个寻常封号,其实认真来说应该是皇太弟。皇上即位十年无所出,子嗣上不兴旺,乾坤不能没有准心。太后又偏疼豫王,可能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吧,总之太后的意思是传弟。但因为本朝没有册封太弟的习惯,况且皇帝心里也有些不情愿,因此储君之位算是内定,具体得看后宫主儿们的表现。要是谁能生出位阿哥来,那太弟的位置是不稳的,将来皇子长大,和这位皇叔之间必起争端。通常皇帝更偏向自己的儿子,所以太弟地位岌岌可危。不过不知是怎么回事,皇帝越急越生不出儿子,膝下只有两位公主。如果皇帝命里无子,那么刚才那位王爷就是下任皇帝,得罪了他,可不叫人害怕吗。 姐妹两个哆嗦了一阵儿,你瞧我我瞧你,一脸茫然。 “还是告诉阿玛吧,事儿可大可小。”让玉说,“阿玛管着内务府,和豫亲王肯定相熟,讨阿玛个主意,再不济让他心里有数,往后出了岔子,好知道打哪儿发作。” 颂银想了想,也有道理,让她在前面看着,自己上后边找阿玛去。 述明那里还要忙送三后的婚礼,这个忌讳那个忌讳,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见颂银来了,愁眉苦脸道:“你去问问阴阳生,回头牌位送过去,影亭怎么妆点?是用白还是用红?还有陪嫁,你得操点儿心,让人糊四季衣裳和箱子,回头要烧化的。” 颂银接了丫头送的参茶递给他,“阿玛别急,这些事儿我一个人全能办好,就是刚才出了点纰漏,得和阿玛回禀。” 述明嗯了声,“什么事?” 颂银把经过说了,末了眼巴巴看着述明,“我怕进了内务府,豫亲王要找我的茬。您看这可怎么好?要不再晚两年吧,等他淡忘了,我再跟您当值。” 述明听了一笑,“我当多大的事儿,不定人家是逗你玩儿呢!放心吧,咱们跟他牵搭多了去了,他寻你的晦气,给自己找不自在?” 颂银听他这么说,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也是的,内务府掌管着宫禁事务,再了不得的人,也离不开吃喝拉撒。谁和帝后嫔妃们走得最近?自然是内务府。秤砣虽小压千斤,豫亲王又不是傻子,不好好拉拢,还真让佟家誓死效忠皇帝么? 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