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武,曾告诉她,这是蓄势待发的意思。 红烟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坐下来。 “娘说如果害怕,伤心,出现不正常的情绪,就用这把刀割自己一下,身体痛了就不会再想其它的。” 他把害怕和伤心比喻成不正常的情绪,难怪从来没见过他脸上出现过类似的表情,大概那些对他来说都是不正常的。 “借给你。” 顾晏生手腕一转,将匕首尖正对下方。 风吹过,刮起他单薄的衣袖,露出手臂上一道道白痕,因为年纪小,愈合的很好,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但是细细一数,居然发现多达十几条。 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一个十二岁的小少年,不会无缘无故割自己刀子,也不会遇到那么多出能让自己难过心慌的情绪。 这说明顾晏生经历的生活和环境,艰难到她难以想象。 顾晏生生长的环境确实很复杂,他这个年纪本该无忧无虑,开朗活泼,但是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丝年轻人的特征。 没了朝气,也没了这个年龄段的乐趣,他把所有的心思和力气都用来怎么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拼尽全力。 环境是改变一个人最好的催化剂,你跟一群孩子生活在一起,自然会变得孩子气。 如果你生活在到处都是机关算计的大人世界里,久而久之你也会变成大人,尽管年龄还没到,但是心已经到了,甚至过份生长,进入老年状态。 顾晏生明显是不正常的,他无法表达自己的全部情绪,甚至觉得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 用刀子割自己,确实可以暂时忘了其它的,但这是自残。 红烟突然想试试,即便它是错误的。 “切这里吗?”她把匕首接过来,对着手背上面一点点,正好可以挡在衣袖里。 那刀缓缓划过,血顺着匕首和她手臂的开口处流出来,艳红艳红,瞧着触目惊心。但很意外,红烟没有怕,也不再心慌,大概因为有人尝试过,还不止一次,所以她知道是安全可靠的。 “你不疼吗?” 红烟点点头,“不疼。” 她又加了一句,“也不慌了。” 这法子确实有效,人的心很小,它只能装下这么大,被手臂上的疼痛吸引,就不会再想别的。 “那就好。”顾晏生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红烟,“用这个包扎一下。” 红烟接过来,也顺便把匕首还给了顾晏生。 “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别让人看出我们的关系,引起怀疑。”顾晏生擦了擦匕首,转身坐回小板凳上,加了点水继续磨刀,再也没有回头看红烟一眼。 他们两个,一个是被废的皇子,一个是德明宫的宫女,在一起确实引人怀疑。 红烟面露失望,“那我走了。” 她一步三回头,希望顾晏生能挽留她,但是并没有,无奈只能沿着原路返回。 她来的时候找了最矮的墙角,又堆了一些石块,勉强翻过来。 那墙太高,下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跤,一只腿略微颠瘸,但是细心无比的顾晏生居然没有发现。 或者说不是没发现,是心思压根不在她身上。 他帮她,只是利用她而已。 将死之人不会说谎,冯正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她流着泪,挪来青砖堆积在墙角,木然的踩着青砖往上爬,那青砖堆的太高,不稳,且还差了一块。她手抓在墙面上,却使不上力,吊在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无比尴尬。 红烟今年刚满十三,在没有进宫之前一直是家里的小公主,家里人都以为进了宫就是享福,会被皇上宠幸,从此一飞冲天,所以花了重金也要她进宫选秀。 谁料进了宫的并不全是当娘娘,也有些要去给人当丫鬟,当初收钱的公公还算有良心,给她找了明妃身边伺候,做了一个清闲的活。 本来日子还算好过,直到冯正被皇后拨给了明妃。 冯正仗着自己知道明妃想要的,便嚣张跋扈,肆意欺凌辱骂她们,若是谁姿色尚可,看中了就求明妃恩赏,明妃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胡作非为。 前一日连她的小姐妹都没放过,红烟心中激愤,身体还未好便顺着顾晏生的意,将冯正设计杀害。 如今人是杀了,那人却翻脸不认人。 是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红烟想到深处,忍不住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哭了个彻底。 “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哭?” 墙上立了个小小少年,背着弓和箭,半蹲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赶巧了,我也喜欢从这处翻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