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丈夫都出发到江南赈灾去了,可见形势已经大大不好,再守在苏州城也不是法子,所以林南一家子北上势在必行。 “是来了。”林绿氏喜道,“我把他们一家子暂时安排在府里住着,不过……” “不过什么?”林珑原本听到南叔一家子已经到了正放心,这会儿听到这俩字不由得心一紧。 “珑姐儿别紧张,就是林南仍在苏州,他没有跟着北上。”林绿氏这会儿皱紧眉头,“我问过林南家的,她说林南舍不得苏州未出售的仓货,正抢着重新安排库存之地,争取减少损失……” “胡闹。”林珑听后不由得来气,“货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那点钱财丢了性命值得吗?这些年我们也赚了不少,我又不是那等吝啬之人,焉能舍不得那点钱财?” 为此她都不再扩张玉肤坊的事业,毕竟天灾到来,什么都比胭脂水粉值钱,到时候也就只有不差钱的富贵人家的奶奶姑娘们还会花巨资买,普罗大众是没那个购买力的,所以她早已做出了减少生产的命令。但之前产房扩张过,人员更是以倍递增,在这样艰难的时势下,她也没有做出裁员的决定,暂时都发了基本能过活的银钱给她们,一再承诺等这灾情过了就会加量生产,以期用此来安抚人心。 “林南就是那样脾气的人,林南家的说得都哭了都没用,当初我们把苏州的总店托给林南经营,他就一直十分上心,估计是劝不来的。”林绿氏叹道,这等忠仆在危难时刻还想着主家的利益确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所以她安排林南家眷都是尽心尽力,争取不让他们受到委屈。 林珑知道自家二娘说得在理,不过这心情仍有几分郁闷,到底人命关天啊,“也罢,我再写封信让人带给南叔,如果他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去找我家夫君吧。” 本来她不想让丈夫帮她处理私事,毕竟他肩上的担子够重了,不应再操心她的琐事,可计划比不上变化,哪里知道林南没有按她的吩咐北上,所以就只能相应变出对策来。 林绿氏也点点头,这一受灾城中就会生乱,难免会有不长眼的人,林南又一人留守在那儿,所以这不麻烦女婿也不行。 林珑挥毫很快写好了信,吩咐如眉拿给丈夫留给她的小厮匪风,让他快马加鞭赶去送给自家男人。安排妥了此事这才松了一口气,淡定地喝了口茶水,她道,“二娘,等南叔一家子休整过后,你再带他们过来我见见,扳指算来都有三年未见了。” 她现在儿子都能跑会跳了,真是一回首像是昨日做的一场梦,让人心生唏嘘。 “自当如此,林南家的一来就提出要过来给你磕头,是我见她一家子刚到怕是累着,这才阻止她的。”林绿氏解释道。 林珑点点头,少不得要与林绿氏商量一下这玉肤坊店铺的安排,当然她事后还得与叶田氏、贝明绯通通气。至于郑南珠则不在她的考量范围内,这些年郑南珠的分红已经是大大远超过当年她的投资。 翌日,叶钟氏颇有几分担忧地送了女儿上马车出发去普救寺,直到马车出了内院见不着,她这才让人暗中跟上去保护女儿的安全,一切安排妥当后,方才带人回转主院处理府中事务。 叶蔓籽的马车很快就与诗社一众同龄姑娘家汇合。 都荃一看到她的马车,忙让车夫停下,自己跳下了马车急忙提裙登上叶蔓籽的马车。 原紫瑛微掀车窗帘子眯眼看着都荃的动作,若是以前她必定不会多想,毕竟都荃性子不复杂,与她也颇谈得来,可经过连枝“点拨”后,她的想法却是大变,再看都荃这动作怎么碍眼怎么来,没见过这么上赶子巴结人家的贱货。 她恨恨地把车窗帘子拉上,脸色难看且紧绷,手更是发泄般地卷着巾帕,恨不得把都荃那张似狐狸精的脸蛋给划花,看她还张不张扬。 连枝见状,嘴角不可察觉地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原紫瑛卷着巾帕的手,“原姐姐冷静点,不然就中了别人的计,越是沉不住气就越让人踩在头顶上,听我的劝,来深吸一口气。” 原紫瑛照着连枝所做的呼出浊气再吸了口新鲜空气,这才觉得胸腔不那么紧绷,“我就是这臭脾气改不了,连妹妹,这点我得跟你多学着点,不然就真的让那贱蹄子得意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