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的几个侍女都看了看那光秃秃的树干,哪来的好风景?老爷这个新宠让人看不透,但她们可不敢开罪她,连太太在她面前也要铩羽而归。 丰陈氏从来没有急成这个样子,看也不看那两个哭哭啼啼的通房丫头,哪怕这两人是她赐下的,眼里只有面色苍白,一眼就看得出来是纵欲过度的儿子苟延残喘的样子,顿时心疼得不行。 “我的儿啊,你别吓娘……”她握紧儿子无力的手,心里说不来的害怕。 丰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不醒人事般地瘫在床上。 丰陈氏哭了一阵,忙又恨恨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狐媚子,“说,你们是怎么害了爷的?” “我们没有,太太,是爷不知道因而下面流出血来……”其中一个大胆地忙回话。 两人死活不肯承认药下得太重了,这机会觑了好久才等到,她们又不知道药性如何,怕下得太轻不顶用,这才狠心下重了。效果开始出奇地好,两人侍寝承欢,又是初夜,本就不堪折磨,奈何丰硕像是不要命般,她们开始还不知道怕,后来看到丰硕面色苍白,全身虚浮,下面出血,方才知道大事不好。 “两个贱蹄子,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扒了你们的皮……”丰陈氏恨恨地骂着,冲上去抓着这俩人的头发,一人狠甩了几个巴掌。 正好下人来报说是大夫到了,她这才松手,整了整衣服,亲自迎大夫进门给儿子看诊。 三房这边出事,大房和二房两个儿媳妇也悉数赶到,没看到林璃,看了两眼衣衫不整跪在地上哭哭蹄蹄的两个贱蹄子,顿时心知发生了什么事,这婆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真活该。 此际的汝阳王府灵堂上那一声呕吐的声音让众人回过神来,朱子期看了眼叶蔓君身边呕吐不止的侍女,严肃着面容上前挡在苍白脸色的叶蔓君身前,“母妃,你这是做甚?这是大哥的灵堂,你非要在这儿让大哥死不得安宁……” “你给我住口,这里没你这个庶子什么事?”朱陈氏冷喝一声,目光追寻着叶蔓君,这女子居然没被吓晕过去,真真浪费她精心准备的一出戏,“叶姑娘,我这是在替你出气,你是我儿媳妇,我疼你还来不及,你可别误会了我……” “胡说八道,有你这般做为的吗?这分明就是在吓唬我姐。”叶旭融面色发青地指责,一语就戳破了朱陈氏的西洋镜,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叶明澜没想到朱陈氏还会再来这一套,并且比上次杖毙仇嬷嬷更过份,“王妃,这是你们王府的礼数?打着出气的旗号行吓人的事实,这就是爱护我们君姐儿?恕我们叶家人不认同,你这分明是要吓死我们君姐儿。” 方渐新这朝廷官员也看不过去朱陈氏的作为,“王妃,哪怕她是个下人,要打要杀自然任由王妃发落,可也不是把人这般折磨啊?下官不明白王妃把这一幕摆上灵堂,是何用意?” 马大人一言不发,他早已领教过朱陈氏这一套了,这些年来与朱陈氏沟通都万分困难,这个汝阳王妃越早卸任越好,迟早有把人逼疯的本事。 朱子然只是表现出皱眉担忧的样子,倒是没有站到朱陈氏的对立面去,毕竟烂船尚有三分钉,这朱陈氏还是需要他忌惮一二。 朱陈氏冷笑一声,“我为儿媳妇出气又碍着你们什么了?她做错事,我身为她的主子惩戒她有何不可?叶姑娘,你不会也是与他们一般见识吧?” 她把矛头对准叶蔓君,毕竟她的目标是叶蔓君,其他的阿猫阿狗,她并不在意。 朱子期沉下脸看向叶蔓君,“叶姑娘,这香也上了,躬也鞠了,是时候去见我父王。” 既然与疯子说不通,那就没有必要再说,还是避开为上。 叶蔓君隐忍下胸口的不适,上前扶住刚吐完面色苍白的绣帘站起来,她仍旧能保持着冷静的面容,没有先回答朱子期的话,而是缓缓地将目光对准朱陈氏,“王妃为臣女出气,臣女万分感激,但臣女自幼所受的庭训皆告诉臣女,何谓仁义。”她的目光落在不能言仍旧苟延残喘的姜嬷嬷身上,“她侍候王妃一场,与王妃就有了主仆之情;她举珠钗刺向臣女无非是为了王妃,这就是对王妃的忠,这样一个忠于王妃的下人,哪怕她受到天下人的指责,王妃发落她即是,犯不着把人折磨成这样?臣女试问王妃,此举的仁义何在?”顿了一会儿,“如果王妃打着爱护臣女的名义行这残忍的事情,臣女担当不起。” 转头面向朱子期,她轻声道:“朱二爷请带路,让王爷久侯就是我的不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