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权萧氏强势惯了,一把掐住女儿的下巴,看她那双发红充满血丝的眼睛,“跟你娘还瞒什么瞒?” “玉姐儿昨儿闹自杀,”权美环这才表情幽幽地道,“好在发现得早,并无大碍。只因我拒绝了她与婆母的要求,她们就这样对我。”她心里也愤愤不平,为了融入霍家,她做了不少让步,孝顺公婆,疼爱继子继女,可如今倒好,一个个都只会指责她,说她人是嫁进来了,心却不在。 就连那个她爱的男人也不站在她这边,两人昨儿大吵一架,他居然撇下她睡到姨娘房里,这让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本来就膈应那些个女人,只是以前她没嫁进来时的旧人,因有庶子女也不好遣走,他明明答应过她,再也不会进那些女人的房,可现在才三年,他就这样,这心能不寒吗? “娘,你说我现在算什么?他当初说得多好听,要把我捧在手心里疼一辈子,可结果呢?却是这样。”说起来,她又想要流泪,本以为嫁给林则时背着人流的泪够多了,现在才知道那会儿算什么,现在生生地受那夹心气才叫难受。 “为人妻本就如此。”权萧氏面色严肃,“哪有男人不偷腥的?他能守了你三年,你就该偷笑了,把你那小性子都给我收了,回头你低头服一次软,他也就回头了,别再硬脾气把男人推远了,到时候真的哭都没地儿了。”看到女儿仍不开窍,“他当初若真无心于你,又岂会不顾家人宗族的反对硬娶了你?你扪心自问,昨儿有没有说过激的言辞?” 权美环细思,昨儿争吵到最后,她指着房门要他滚,要他去找他那群侍妾,这么想来自己好像也有不对,但是,“我那不过是气话,他哄哄我不就好了,可他没有,一心只顾着那贱人……” 一大早昨儿承恩露的侍妾桃姨娘就在她面前耀舞扬威,那情形想一次就痛苦恶心一次,她做不来那些血腥的惩罚,只好赶她走,眼不见为净。 “你现在是三十多的妇人了,不再是十五六的姑娘家。”权萧氏有几分后悔当年太宠这小女儿,把她养成这样的性子,以前在林家还好,人人都要敬她,她也无须与任何人低头勾心斗角,只要面色清冷的应付即可。现在嫁进豪门大族里面,这性子的缺陷是一一显露,当霍家的长房媳妇于她确有几分难度。 权美环听到母亲训斥的话,搅紧手中的帕子不再吭声。 权萧氏觉得这真是儿女债,正要软声劝她几句,外头传来大儿媳妇的声音,“婆母,外甥与外甥女到了,由叶家的长孙护送来的,现在就让他们进来吗?” 权萧氏一听叶旭尧也过来了,忙拢了拢秀发,给女儿使了个眼色,权美环也坐直了身子,不再像刚才那般眩颜欲泣,她的心跳得厉害,心下的矛盾又在拉扯,头却是热切地盯着门帘处。 “让他们进来吧。” 权吕氏听到婆母那严厉的声音,这才应了声“是”,亲自挑帘子到外头,看着廊下的几人,笑得亲切地握住林珑的手,“你外祖母唤你们进去呢。”又转头招呼了叶旭尧几句。 这大舅母,林珑的印象还不错,故而也给了她一个笑脸,与叶旭尧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施施然地跟着这大舅母进去,一行人也鱼贯而入,绿姨娘一进这同样气派的淮阴伯府,顿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帘子掀了又放,放了又掀,这才进到暖阁,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显得这暖阁十分的宽敞明亮,权萧氏坐在首位上,她的目光自然又落在母亲的身上,与那天匆匆一瞥,这会儿看得更真切,她似乎瘦了些,可看起来没有多少老态,也是,正春风得意呢,又怎会老? 她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既希望她过得不好,这样才会后悔抛下他们不管,又希望她能过得好,毕竟血脉相连,见不得别人欺她辱她,这矛盾的心理时常互相拉扯,弄得自己也辛苦难过。 权美环眼也不眨地看着三个儿女,就怕漏看了去,尤其看到林栋那仍瘦削的身子,眼里又想流出泪来。怀这小儿子的时候,她是万般不愿生下的,那会儿她的堂姐病重,霍堰又找上她,她也没那么厚脸皮背着丈夫与以前的爱人暗通款曲,所以只能狠心拒绝掉不去见。 避得了人避不了心,她一整个孕期都郁郁寡欢,又看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