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童忙回了礼。 两个小孩儿在院子里互相见礼的认真模样逗笑了陈锦,不由低低笑出声来。 陈玉陈雪听见她的笑声,循声望来。 只见贵妃椅上的少女眉眼弯弯,惯常清丽的眸子染上一层浓浓的笑意,不点而朱的唇像沾了蜜一般,泛着淡淡的韵泽,像玫瑰花瓣似的动人。她今日穿着淡粉色的合襟棉衣,下面一条同色袄裙,懒懒地靠在椅上,像一株安静的海棠花。 陈锦止了笑,见屋里几人都看着自己,摆了摆手,笑道:“一时高兴,倒扰了你们,我去外面走走。”说罢起身出了门去。 因陈雪陈玉在偏厅里,陈锦便跟墨童一起往抱厦去,待坐定,墨童先循例请了平安脉,才替她清洗十指并上药。 陈锦看着墨童低垂眼眸时认真的脸庞,突然问道:“你年纪这样小,便出来从师学艺,家里人可同意?” 墨童手上一顿,接着继续替她搽药,“我与阿娘住,她向来不怎么管我。” 陈锦没问他家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只道:“你学了三年医术,倒也是个能吃苦的。” 闻言,墨童抬头看着她,“姑娘今日格外喜欢说话,有什么喜事吗?” 陈锦不由想逗逗他,笑道:“我平日里不喜欢说话吗?” 墨童想了想,认真说道:“也不是,只是我见姑娘这两日常笑,倒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 心事吗? 得知原来的自己不存在了,迷茫彷徨之后,心绪平定了许多,然后发现自己可以放下了,便放下了。 她唯一的师父教给她读书学武的同时,也教会她得之吾幸失之吾命,凡事莫强求莫执著,一旦强求便失了气韵,一理执著便失了气节。 前世她不曾听从师父的教诲,在元修身上耗光了所有尊严,实在太不应该。 “这手再有小半个月,便能恢复如初了。”墨童收起药箱,如此说道。 陈锦抬起双手来看,只见那十根手指已能窥见往昔的青葱嫩滑了,只是仍有些红肿,如今抹了药,手指表面像薄薄的覆了层猪油,油光水滑的。 “有劳墨大夫了。”陈锦认真其事的道谢。 墨童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煞红了脸,道了声告辞,便抱起药箱跑了。 陈锦看着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大好。 出了抱厦,又往偏厅去。 陈雪陈玉两姐妹看账册也差不多了,陈锦请她们吃茶,两姐妹年纪不大,与瑞儿音夏倒也处得来,一时厅里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到了午时,前厅来请吃饭。 因陈玉两姐妹账册未看完,饭后还要继续看的,陈锦便让他们把饭送到房里。一时音夏瑞儿出去,不一会儿回来,身后跟着几个婢女,丫头们将热腾腾地饭菜摆上桌,又如来时般退了出去。 待用了饭,丫头们撤了桌,又重新上了茶水点心。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