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坐着家里的小姐,这小姐若是有什么闪失,回去可不止脱层皮那么简单了。 眼看着那马车要冲进盐田河里了,一道淡青的身影自马车中飞了出来。说飞有些夸张,但那身影冲出的速度也极快,双手护着头,整个身体呈一种蜷缩的姿势,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撞在路边的桩子上,头一歪,晕了过去。 元徵目光一顿,瞧出是个姑娘。 但因隔得远,对方的脸却是看不真切,只见雪白的脸上几点刺目的红,看来伤得不轻。 元徵收回视线,言道:“走吧。” 说罢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马车快到客栈时,音夏说从后门进去。 这客栈四面合围,陈锦住的后院另有一个小门,平时都是上了锁的,音夏让瑞儿先去通知二老爷,让他知会堂客把后院的小门开了,放他们进去。 姑娘出事虽是意外,但也不能搞得人尽皆知,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马车在小门外等了片刻,门锁咔嗒一声开了,大余和瑞儿奔出来,将陈锦合力扶进了房里。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陈锦,瑞儿啪答啪答地掉眼泪,早知道她就不去买什么小食了,都是她任性,还把音夏姐姐也拉走了,害姑娘一个人呆在马车里,这才出了事。 音夏见了,说道:“瑞儿快别哭了,出去打盆热水来,我给姑娘擦擦脸,顺便看看身子上还有没有伤。” 瑞儿应声跑了出去。 大余不便入内,站在外间,说道:“老爷外出会友了,我已派人去通知,应该很快便能赶回来。音夏,姑娘这究竟是怎么了?下午出门时还好好的呀。” 音夏看着陈锦受了伤的脸,又瞧见她重新肿起来的手指,鼻子一酸,“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待她与瑞儿买好了糖糕,一回头,只见载着姑娘的那辆马车飞快的跑了起来,拉车的两匹马皆是良驹,平日里温顺得很,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发了疯似的往前跑,仍东远和长随在外面苦追都没追上。 若不是姑娘当机立断自己从马车里跳出来,此时恐怕早已被盐田河的河水给冲走了。 大余听罢,没再说话。 正巧墨音进了屋,手里提着个小箱子,直接进了内屋,音夏见了他,这才想起他们本来就带着个大夫,刚才实在太过慌乱,竟忘了墨童的存在了。忙起身让出位置让墨童给陈锦诊治。 墨童坐在床延上,伸手扒拉开陈锦的眼皮,又切了脉,头也未回的问音夏:“姑娘这是怎么摔的?” “马车。” 墨童回头看着她,“什么?” 音夏一咬唇,道:“拉车的马发了疯,姑娘从马车上自己跳了下来,摔在地上昏过去了。” 墨童重新转过头去,让音夏把陈锦的前襟解了查看伤势。虽说大夫看病诊治本不该避嫌,但陈锦到底还未出阁,所以音夏一时有些犹豫。 墨童见她面露难色,心下有些不悦,沉声道:“人命关天,你竟还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是不是待你家姑娘升了天才来后悔?” 音夏被他这一声势吓了一跳,忙上前依言将陈锦的衣襟解开,墨童查看一番叫她把衣襟重新扣上,道:“只是些擦伤,骨头完好无损,吃几副药压压惊。” 音夏点点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