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祖母面前这样笃定,为什么…… 陈锦低垂着头,这疼痛当真像刀割在身上一般,非常人可以忍受。她已疼得满额满身汗,却始终未曾吭过声,眼神近乎冷然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陈锦的手。 这个娇滴滴的二娘子,前世死时是否也这样痛苦过?苦于毒酒发作时的疼,还是曾经耳鬓厮磨转眼成空的绝望? 她前世喜欢元修,从他还是个孤独倔强的少年时开始,一直喜欢到他君临天下受万民朝拜。 她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所以她从不恨他,也从不恨他身边的女人们。 她知道那些女人对元修来说都是朝露前盛开的花,娇艳欲滴,却只能存活极短的时间。她一直在等,等元修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她的信念超乎常人,这一等,便等了十年。 在等待的这个过程中,元修倾尽所能的用了她身上一切能用的东西。 执著、信仰、深情乃至性命。 终于,她也成了那些朝露前的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只是她存活的时间较久一些,对元修的价值更大一些。 想起那些过往,指上的疼倒不觉得疼了。 时间是良药,也是毒药。 能把情深熬成悔,能把多情磨作伤。 元修,纵然此世非彼世,但你依旧是那个曾经负我的男人,既然负我,便要付得起负我的代价! 钟大夫手脚麻利的上药包扎,见陈锦未曾呼过痛,心里对这小姑娘更是青眼相看。末了对屋里众人说道:“二娘子这手可真得将就了,若再这样折腾一回,就真的保不住了。” 老太太忙应道:“钟大夫的医术咱们府里是信得过的,以后还得劳烦钟大夫多多照应。” 钟大夫朝老太太拱手谦让,老太太命吴嬷嬷给了丰厚的诊金并亲自送了出去。 屋里留下的几个人心神各异。 老太太坐在榻上,脸色阴沉欲滴,声音也不复往日的和气慈祥,对莫氏道:“老大媳妇,把女儿带回去好好教养,若没教出个名堂来,也不必再来向我请安了。” 莫氏心知这是把帐全部算在自己头上了,当下也只能忍着,答应道:“媳妇管教无方,给老太太添麻烦了,媳妇带回去自会好好责罚,请老太太放心。” 老太太向来注重在小辈面前的慈悲柔善,平日里生怕小辈说他不好,此刻终是冷笑一声,苛刻了一句:“我这老婆子放不放心倒是其次,如今女儿还在身边都不好好管教,难不成等到他日嫁作人妇,别人来替你教?” 这话何其有分量。 如今老太太健在,丫头们的婚事八成都由老太太来定,如今她既说了这样的话,若陈淑再不好好的,难保将来会说上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莫氏及万姨娘并可以说是异常慌张惊恐的俯跪在地,陈淑及陈嘉与跟着跪下。莫氏把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含着哭腔道:“媳妇知错了,万望老太太慈悲,容我带淑儿回去好生教养,给我一个折罪的机会。” 陈淑早已吓呆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老太太也不再说话,只厌乏地摆了摆手。 莫氏忙带着陈淑及万姨娘母女退了出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