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放歌洗去一身污浊晦气,换了衣服出来,酒菜已然备好。管家引了秦放歌过去,兄弟二人对桌而坐。 叶如诲挥手屏退左右,两人才说上了话。 秦放歌起身擎酒给叶如诲深深鞠了一礼,感激道:“大恩不言谢,三哥,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说完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叶如诲道:“自家兄弟,就别那么客气了!坐下说话。” 秦放歌依言重又入座。 叶如诲执起酒壶将空了的酒盅斟满,道:“你是做什么惹恼了皇上?” 提起此事,秦放歌便有些难堪,犹豫了半晌,方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大致说了一遍,自然其中某些部分,他还是略过没说。 虽说有隐瞒的部分,但叶如诲与他相识多年,多少也能猜出些来,心道:“难怪皇上要赶他出京,却是这个因由。”换了他自己,恐怕也不会再想看到他,竟敢觊觎皇帝的女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也真是胆大,幸而皇上顾念旧情,不然你这颗项上人头还真能保得住?”叶如诲嗤道,“一个女人而已,你就那么放不下?居然……简直不要命了!” 秦放歌脸色颇是难看,也不说话,只默默饮着酒,好半晌才道:“她如今怎样了?” 叶如诲道:“你担心她做什么?她自是好得很,皇上……待她好得很。有那功夫,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个。” 秦放歌一晒,脸上渐显惭色,道:“我原以为我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亏了三哥相救……这份恩义此生没齿难忘。” 叶如诲抬手打断他道:“说那些做什么,以后再别那么鲁莽了。” 秦放歌道:“三哥教训的是!” “什么教训不教训的,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叶如诲道,想着要怎么把皇帝的意思转达与他,微觉犯难。秦放歌对功名向来不在意,倒不担心他会因被贬斥而失落,但作为兄弟,这话总有些难以出口。 秦放歌也不是蠢人,知道自己这次能安然无恙出来不容易,叶如诲又是这副模样,只怕其间另有原故,沉了沉,忍不住问:“三哥是怎么说服皇上放我出来的?” 叶如诲苦笑道:“皇上是什么人?,凭我这张笨嘴又岂能说通?还不是得他自己乐意才成……” 秦放歌一怔,便知这话还有下文,也不搭腔,只静等他说下去。 叶如诲叹口气,却是什么也没说,闷头又灌下两盅酒去。 秦放歌见他如此,心下也就有了最坏的打算,道:“怎么?这该不会是我最后一顿饭吧?” 叶如诲一愣:“什么?” 秦放歌道:“难道不是皇上要杀我?所以才让三哥接我出来好吃好喝伺候一顿,然后上断头台……” 叶如诲哭笑不得,道:“没有的事,皇上没想杀你,只是……他也不想看到你,故命你三日内必须离开京师,从此再不许回来。贤弟,为兄不能违抗圣命,只有……” 秦放歌恍然大悟,心里一松,笑道:“原来如此,这有什么,不就是被贬为庶人么?正好,那劳什子的副统领我早就不想干了。” 叶如诲叹道:“你这样想为兄也就放心了。离开京师之后,你不如就先回梧州,等这事过了,皇上气消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召你回来呢!” 秦放歌道:“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三哥,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我岂会为了这等事怪你?你也别觉得对不住我,好歹我还有一条命在,又怕什么?” 他越是这样说,叶如诲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只道:“不说这些了,来喝酒——喝酒!” 畅饮了一宿,到最后两人都喝醉了。 秦放歌是醉糊涂了,早上醒来,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一阵才想起昨日被叶如诲从天牢中解救出来,眼下他是在叶家老宅抱鹤轩内的客房里。屋内静悄悄的,隐约还有淡淡的酒气弥漫。他穿好衣服走到外厅,外面也是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 昨晚叶如诲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他慢慢地走到厅门前,正要出去透透气,却听廊下传来叶如诲低沉的问话声:“什么事?” “回大人的话,别院里住着的那位阿瑶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秦放歌闻言一愣,阿瑶姑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