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不少银子?” “还好。” “我钱庄名下的银子就全被你用到了这里?” 秦放歌由不住苦笑,这还真是机缘巧合,这女人出卖了他,卷了他钱庄的银子逃到这里,不曾想竟还是用在了他身上。 暗道越来越深,终于走完那陡直的随时会让人一头栽下去的土阶,到了一段比较平顺的正道上,却还是不那么好走。地道内潮湿阴暗,且还狭窄,仅仅只容一人通过,两壁怪石上布满滑腻腻的青苔,隐隐透着股子腐尸的臭味。 秦放歌站住,掉转身将手里的火把塞到十二娘手里,道:“你走前面。” 十二娘乖觉地接过火把,侧身绕过他,走到前面,自动自觉地做引路人。 脚底下坑坑洼洼,秦放歌深一脚浅一脚地随着十二娘往前走,时不时总会绊到什么东西,十二娘在前不时出声叫他小心。 转过一道弯,那股子腐尸的臭味愈发浓郁。 十二娘忽然顿住,提起裙子跨过一样障碍物后,道:“秦爷慢点。” 秦放歌还未走至近前便闻到一股恶臭,就着光低头一看,登时就怔住,那竟是一具腐尸,也不知死了多久,脸上的肉已全部腐烂,腐肉黄水之下只见森森白骨。 “你……”秦放歌倒吸了口冷气,眼见十二娘平静如初,便知此事多半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举着火把等他过来,也不等他发问,抬足便又往前去。 若只那一具尸首还好,可恨是随后又连碰到十数具,或仰或伏,或坐或卧,死状凄惨,不堪入目。秦放歌恨得咬牙,到底没忍下去,眦目问道:“这都是你干的?” 十二娘持着火把静静看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这心狠手辣的歹毒妇人,只为保住这暗道的秘密,便杀了这许多人。”秦放歌自认不是正人君子,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干过,却还没见过如此令人发指的血腥恶行,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那歹毒的恶妇却并未因他的怒骂感到愧疚,转过脸避开他愤怒的目光,淡淡反问:“我若不够歹毒,秦爷以为我还能活到今天?” 她掉转身款款前行,背影窈窕迷人,一步一步摇曳生姿,语声轻飘飘说得轻描淡写:“我并不想杀人,可惜他们得了工钱犹觉不够,商量着要图财害命,我为了保命自然不得不把他们杀了。” 秦放歌看着那美丽的背影不置一词,眸光却渐渐冷下去。 她这是在为自己辩解? 十几条人命交代在她手中,她觉得于心不安了? 所以便说别人图财害命…… 或许她说的是事实,但杀一儆百便足够,又怎用得着全部杀光?真不知她长着一副什么心肝?竟能下得去那般狠手,难道生就是一副蛇蝎心肠? 这妇人太过狠毒,不能留也留不得。 秦放歌将刀柄又握紧了几分,迈开大步跟上前去。 他们已快到出口,隐约有丝风吹进来,将那腐臭味吹散了些。秦放歌吸了口气,又走了十来米地,便看到洞口处的那道石门。 便是这个时候,秦放歌也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就真的逃出生天,到了安全之地。 一把拉住已打开石门欲踏出洞口的十二娘,道:“等一等!” 十二娘回头看看他,道:“从这洞口出去的一二十里地内人迹罕至,要走整整一日的路程才到得了石鼓口。” 她还真善解人意,知道怎样不显山不露水地打消他的顾虑,又保全他的颜面。 秦放歌微微笑了下,心里却越发觉得这女人可恨,道:“人迹罕至未必就没有伏兵。” 十二娘觉出他这话的古怪来。 他不相信她,不但不相信,恐怕还怀疑她会再次出卖他。 这也没什么奇怪,一朝被蛇咬,是得小心点才是。 只是——好像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秦放歌目中忽有狠戾之色迸射,握着刀柄的右手微微一动。十二娘心头突地一跳,下意识闪身便是一躲。广寒刀擦着她的左肋下呼啸而过,只差半分的距离便能要了她的命。 十二娘险险避过一刀,旋身跃出洞口。 洞外别是一番天地,黑沉沉的天宇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