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 这一口气不停歇的问法教粟禾听着略不适,只回道:“来人说是已请太医瞧过了,约莫过几日便会无碍,娘娘不必忧心。” 皇后自持身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闻言点点头,又吩咐了句:“那你教小厨房熬些补身子的汤药,每日派人给他送过去。” 粟禾答应着,这差事便也就如此交代了下去,下半晌药汤熬好了,知意紧着心自愿前去跑一趟腿,不料刚到房门口,没见着晏七反倒被赵瑞成拦住了,一番好说歹说,也愣是没能往前走一步。 赵瑞成不能让她进,说到最后实在没法儿了,语气便开始耍无赖:“晏七在里头躺床上养病,那可是衣衫不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非要往人屋里钻,要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不嫌害臊吗!”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知意的脊梁骨,把她一张脸气得通红,“你!你无耻!” 抬手将食盒塞进赵瑞成怀里,一转头,哭着鼻子撒丫子跑走了,回到栖梧宫,便当着皇后与粟禾的面,一五一十将赵瑞成的无耻行径原模原样倒了一遍。 皇后坐在软榻上沉着脸听完,也比知意的脸色好不到哪去,教她退下后才拧眉问粟禾:“晏七与那赵瑞成有何渊源,他怎会与这般无赖相熟?” 这却教粟禾一时答不上来,“娘娘恕罪,老奴也不甚清楚他二人关系,但想来应该是极好的,今晨拿着晏七腰牌前来替他告假的,也是赵瑞成。” “你去查查这人的底细吧,现在就去。” 她总归是不放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万一晏七被那等无耻之徒带坏了可怎么好? 粟禾办事果然很快,到第二日中午时便已赵瑞成的过往来历翻了个底朝天,他认周承彦为干爹、那晚带晏七去见周承彦的事自然也是查得明明白白。 逐一回给皇后听了,她手中拿着药碗停住了半会儿,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突然扬手砸了那碗,一手扶住心口,蹙着眉紧咬着牙斥了句:“胆大妄为!” 当晚入了夜后,栖梧宫大门轻缓打开一条缝隙,有人从里头出来,身上披一件黑色斗篷,宽大的兜帽盖下来直遮去了半张脸,只露出个精致的下颌和嫣红的唇,每一寸都透出股生人勿近的冰冷。 她也没提灯笼,踏出宫门行了一段距离,黑色的身影很快融进了暗沉的夜色中。 “咚咚咚。” 门外有人轻敲了三下,晏七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身体上莫大的痛楚侵扰着他,教他哪怕听见了门外的声音也一时难以起身。 “是谁?”他问。 但门外的人没有回应,只是又重复敲了三下。 这不像是赵瑞成的动静,可还有谁呢? 他一时想不到了,遂温吞应了声请人稍等片刻,这便艰难撑着身子起来前去查看。 门打开,便见来人披着一身的寒气站在他面前,抬手取下兜帽,露出底下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眉间凝出浅淡的痕迹,一双眸子就那么直直望着他,清清冷冷。 他倏忽怔住了,错愕、惊惶,还有些不可置信,阖动了下唇,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唤出声,“娘娘......” 她仍旧那般望着他,眸中沉静得几近冷漠,“你也要将我拒之门外吗?” 他当然不会拒她于门外,回过神忙侧身请她进来,关上门却久久没有转过身来面对她。 皇后进了门,取下身上的斗篷放在桌子上,兀自将房中四下都打量了一遍,屋子不大,一眼也就望到头了,最后停留在他仍立在门口的背影上。 他还穿着宽松的寝衣,腰间衣带松松系出个长身玉立的轮廓,衣袖垂落在两侧,萧然落拓。 “转过来。”她指使他,一开口便不容置疑,“让我瞧瞧你的病现下如何了?” 晏七额上冒着冷汗,身上的痛楚让他站在地上的每一分钟都是莫大的煎熬,闭着眼呼出一口气,他缓缓挪动步子侧过身来,一手扶在门框上,低垂着头,声音微喘:“奴才的病再过些时候便无碍了,娘娘也并非医者,看之无用。另则,这地方微贱,不适合娘娘踏足,还请娘娘尽早回宫。” 前往枢密院之事他并没有想隐瞒,但却并不是在这个时候,以这么个狼狈的姿态去告诉她,做着一切是他心甘情愿自作主张,绝不想让她因为看到那些伤痛而耿耿于怀。 但她显然是有备而来,根本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皇后提步朝他过来,垂眸片刻,忽然抬臂捏住他的手腕,一使力拿掉了他极力撑着门框的那只手。 他果然立刻站立不住,双膝一软径直朝地面跪倒下去。 她眼中分明立时便有熊熊怒火被点燃,伸臂将人扶住,冷冷质问:“这就是你说得无碍?是不是非要将一条命都交代了,那才叫有碍?” “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