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气场不合!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沅思既然这样说,她也不便拒绝:“也好,我正有些针线上的事情要请教二姐姐呢!” 于是沈沅钰就和沈沅思上了头一辆马车,沈沅舒则与沈沅霜上了第二辆马车,沈沐骑着马,沈昀知道宝贝女儿要出门,提前派了一大群武功高强的侍卫跟随,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沈府。 沈沅钰在马车上撩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今天的建康城真可谓是人山人海,乌衣巷还好一些,出了乌衣巷,到了大街上,到处都是各色各样看灯的人,汉服胡服、穿什么的都有,嬉笑声、叫卖声响成一片。 沈沅钰对此时的服装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发现身穿窄袖胡服的人还不在少数,不由微微有些奇怪:“怎么咱们建康,有这么多胡人在此定居吗?” 沈沅思抿着嘴笑道:“三妹妹有所不知,那些穿着胡服出没的绝大多数都是汉人!” 沈沅钰奇怪道:“既然是汉人,他们为何要穿胡服?” 沈沅思道:“胡服虽然不若汉服这般雍容端丽,却也有胡服的好处,因为胡服多为短衣,长裤和革靴,衣身紧窄,方便活动,很受寒伧人士所喜爱。那些寒伧人士多是些底层的平民百姓,或者也有从北方避难而来的流亡之人,家无余资,胡服这种剪裁,节省布料,也可为他们省下一笔开销!” 沈沅钰立刻对她刮目相看:“二姐姐见识卓绝,小妹受教了!” 沈沅思微微一笑,笑容中隐含着丝丝苦涩之情:“妹妹你谬赞了,我不过略识得几个字罢了,哪里能有这番见识,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沈沅钰想问这话是谁说的,不过她觉察到沈沅思情绪不高,就把这话又咽了回去。沈沅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飘忽,沈沅钰便也静坐着不说话,空气中一时充满了诡异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沈沅思仿佛有所觉察一般笑笑:“我刚才有点儿走神了,三妹妹你别见怪!” 沈沅钰道:“没关系!”顿了顿又道:“二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沈沅思嗔道:“瞧妹妹说的,我哪里有什么心事?” 沈沅钰自然是不信的。沈沅思如今是东西两府未出嫁姐妹中年纪最大的,今年已经十五岁,沈沅钰听说三太太正忙着帮她在衣冠胜流之中择选夫婿,沈沅思若是有心事,也必然是这一方面的。只是沈沅思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好深问。 两个人就在宽大的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了半天闲话,沈沅思忽然道:“三妹妹,初二那天你跟着大伯父回了周府,是不是有这一回事儿?” 沈沅钰道:“是有这一回事儿。初九那天,大舅母又带了几位表姐妹到长乐堂来做客,当天我们在长乐堂打牌,本想叫二姐姐的,可惜你有事出门了。” 沈沅思长叹了一声:“早知道你那几个表姐妹要来,我呆在家里不出去就好了!” 沈沅钰大感诧异。要知道刚才她那一句话,纯粹就是客气话。周蕙兰姐妹三人虽然容貌、品格、修养不比沈氏姐妹差,可是她们毕竟出身三等门户,沈沅思这样顶级门户出身的千金大小姐为了自重身份,是绝对不愿意和周蕙兰这样的人交往的,否则就会被视为一大污点。 在当时士庶之间的社会地位天差地别的情况下,这已经不是个人修养的问题,而纯粹是社会风气的问题了。 可沈沅钰又明明听出了沈沅思这句话发自肺腑,就她所知,沈沅思和周家三姐妹可没什么交情,沈沅思又是为了什么想见周家三姐妹? 沈沅思就打开了话匣子和她聊了起来。沈沅钰慢慢发现,她感兴趣的并不是周家三姐妹,而是周家,对周家事无巨细问得十分详细。 ——这就更奇怪了。 沈沅思道:“听说你的外祖父周高岳任宣城太守,宣城距离建康路程并不遥远,不知过年期间老人家回来没有?” “宣城新建,政务繁忙,我外祖父深受皇恩,不敢有丝毫懈怠,因此即便是过年,他老人家也并未回到建康。不过我小舅舅初十那天就已经赶赴宣城,有小舅舅在身边照顾,我们也总算能够放心一点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