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妹妹如此维护谢崇,周良玉心中更为忧虑,忍不住摇头,“清儿,你这话有失公允,就算囚犯全都有罪,但谢崇真有那般好?” 周清被噎了一下,不知该如何答话,此刻藏在袖笼中的薄薄纸页,顷刻之间好似长满尖刺,让她浑身不自在。 手里端着茶盏,周良玉暗暗叹息,他最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就算清儿尚未意识到自己对谢崇的心思,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她真无一丝情意的话,何苦如此偏向那姓谢的? “罢了,我说的再多也没用,你心里想明白才是最重要的。” 边说周良玉边将茶盏放在桌上,大步走到床榻前头,小心翼翼将铮儿抱在怀中,仔细打量着这小子的眉眼,突然咦了一声,“这孩子生的不像你,也不像罗豫,还真是奇了。” 闻得此言,周清浑身僵硬,指甲狠狠抠了下掌心方才回过神来,强自辩解道,“哥哥不知,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等再大些才能瞧出到底像谁。” 嘴上这般吐口,女人眸光闪烁,不敢与周良玉对视,只因她清楚的记得,铮儿长到四岁时,眉眼轮廓无一处不与指挥使相像。 一开始想不到这关窍也就罢了,怕只怕天长日久,先前借种之事难保不会露出破绽,偏她无法将铮儿藏起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没有得到清儿的答复,谢崇失望之余,倒也并未气馁。他十分了解清儿的性子,知晓她在罗家受过伤吃过苦,肯定不愿再次因婚事耗费心神。 但就算希望再是渺茫,谢崇也不会放弃。 他活了二十四年,最魂牵梦绕的是她,最念念不舍的也是她,午夜梦回之际,那张娇妍的面庞出现了无数次,只要一想便觉得心中滚烫,让他恨不得早早与铮儿相认,彻底将妻儿纳入到自己怀抱之中。 因常年习武,谢崇掌心积了一层又一层的茧子,指节上还有不少狰狞的伤口,偏这样的一双手,此刻无比轻柔地抚摸着绣着兰花的丝帕,眼神中也透着罕见的柔色。 正在此时,刘百户突然走进来,恭声道,“大人,您让属下查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 谢崇微微挑眉,并未开口。 好在刘百户早已习惯了上峰的性子,此刻兀自说道,“宁家祖籍金陵,年前宁玉芜到金陵祭祖,在回京的路上,正好遇上被追杀的齐王,车队有不少武艺高强的侍卫护持,直接将人救下,悉心照看了一路,不过此事被瞒得很紧,几乎没有人知晓消息。” 齐王乃是已故的贵妃所生,性情淡薄,不贪名利,是京中有名的才子。若宁玉芜救下了齐王,应当与他成就一段姻缘才是,如今将主意打在他头上,若说其中没有猫腻,谢崇半个字也不会相信。 “仔细盯着宁家,今年户部亏空了几十万两纹银,到底往何处去,只有户部尚书最清楚。” 刘百户抱拳应声,心中暗忖:宁玉芜与齐王孤男寡女相处了整整一月,又有所谓的救命之恩,嫁进王府岂不畅快?为何非要攀扯指挥使? 谢崇摆手,让刘百户退出书房,待屋里只剩一人时,他忽的站起身,负手来回行走。 明明书信晌午就送到了周家,为何清儿还不回信? 难道她不愿让自己给铮儿当义父? 想到这个可能,男人俊美至极的面庞狠狠扭曲,周身弥漫着一股慑人的煞气,若房中还有他人,恐怕早就被骇的心神不稳,冷汗涟涟了。 思及清儿与罗豫的对话,谢崇能确定铮儿就是他的骨血,但他有一事不明,姓罗的身为夫君,为何非要将外男带到家中,行奸.淫之事,肆意伤害自己的妻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崇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可能,又被他一一否决,到了最后,他颓然坐回木椅上,将丝帕置于鼻前,深深嗅闻着那股浅淡兰香,仿佛清儿就在身边,二人密不可分,肆意交缠。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