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还是轻的呢,更恶劣的话他都还没说出来。 殷玄沉了沉脸,明知道自己不该跪,可还是一撩裤摆,面对着聂青婉,跪了下去。 聂青婉又何尝不记得丰丘的那一次,可那一次他跪的甘愿,这一回明显的不甘愿了。 聂青婉并不会知道殷玄为何上一次甘愿,这一次不甘愿,在她的心里,她想的是,他长大了,有了傲骨,有了傲气,他以前对她的话对她的命令说一不二,可现在他显然不大愿意听她的话了。 聂青婉沉默地看了殷玄好几眼,这才转身挑了一个椅子,坐了下去。 坐下去后,她问他:“你对我安排的这一次赏花宴会很不满意,是不是?” 殷玄说:“没有。” 聂青婉冷笑:“有就有,堂堂大殷帝国的太子,连真话都不敢讲吗!” 殷玄抿唇,不应话,就只是跪在那里。 他也不看她,就只是跪在那里,垂着头,看着眼下的袍摆,看着袍摆上的那些龙纹,背挺的很直,一副我很有理的样子。 聂青婉气的一下子觉得呼吸都提不上来了。 她气的抬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殷玄!” 殷玄听到她拍桌子的声音,猛的一抬头,去看她的手,见她的手在桌子上轻微的颤抖,他瞳孔狠狠一缩,呼吸猛的一沉,当下就跪着奔到她的面前,要拿起她的手看。 她的手多娇嫩啊,刚刚的声音有多大,她就拍的有多狠,她疼的五指都在发颤。 殷玄心一紧,抓住她的手就要拿在眼前看。 可聂青婉用力甩开了他,纵然手心很疼,可疼不过眼前这个少年忤逆她的样子。 她想,他才刚刚执政,还没登基为帝呢,就这么的忤逆她。 等他登基为帝了,等他真正的大权在握了,他还能容忍她吗? 大概不能了。 聂青婉一时心绪难平。 其实早在打算辅佐他的时候,她就猜到往后的路会是这样,可真等到这一天了,她还是难过。 她亲手辅佐大的孩子,纵然不是她亲生的,可到底也是她花费了所有精力和心力培养起来的。 哪一个娘不想让孩子听话呢? 就算是男孩子,就算结了婚,当娘的也总是希望儿子能听自己的。 聂青婉也不例外,她凭生从没寄托过感情,唯一寄托过的就是他,她没想他事事对她百依百顺,可婚姻这事儿,他定然要从她,不能忤逆她。 可偏偏,在这十分重要的大事上,她才刚起了个头,他就这么的忤逆她。 当着她的面,给那些世家女子们难堪,他是在给那些世家女子们难堪吗?他是在给她难堪! 聂青婉气的站起身就要走,她得让他跪着,好好反省。 可她刚起身,殷玄就整个人一慌,几乎想都没想,伸手就将她的腿抱住了。 他压抑着嗓音,低声说:“我没有不满,我只是纯粹觉得那些节目真的不好看,那些人也不好看,我都不喜欢,我看着烦,忍不住就出言不逊了,你不要生气。” 不要生气,婉婉,不要生气。 我不是要惹你生气,我是真的不喜欢。 殷玄紧紧地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聂青婉低头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口气,又坐了下去。 对他,她总还是心软的。 殷玄见她坐了,心里微微一松,可想到她的手,他的心又是一提,他去拿她的手,这一回,她没有甩开他了。 殷玄将她的手翻过来,看到她娇嫩的掌心红了,还有一些肿了,他心疼不已。 而心疼的时候,他又十分的自责。 他不该气她的。 他也没想到她会气这么狠,直接就那么去拍桌子了。 殷玄手上没有药,现在也不能起,他就冲着她的手掌吹气,希望能缓解她的疼痛。 聂青婉看着他一口一口朝自己掌心吹气的样子,心又一软,着实深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