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的这一步棋就会走不下去,那么,到此,他也不会让她再有机会。 只可惜,终究棋差一招。 殷玄郁闷地闭了闭眼,一手抬起,搭上了那个冰棺。 聂青婉从进来后就十分沉默地寻了一把椅子坐,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坐下后向来在她袖兜里变成了透明隐形的闹闹却一下子爬了出来。 闹闹伸了伸脖颈,看到自己此刻在哪里后,脖颈一扭,又看向聂青婉,然后慢腾腾地蹒跚着往聂青婉的手上爬。 聂青婉拿起它,一边抚摸着它圆溜溜的脑袋,一边在心里说:“我没事。” 聂青婉跟闹闹相处也有一些时日了,有时候她能看得懂它的肢体动作间所表达的意思。 闹闹将四肢往她手心里一趴,又扬起脖颈朝殷玄看。 聂青婉什么都不问,殷玄也什么都不说,他只是站了很长时间,这才缓缓收回手,过去拉起聂青婉,又一同走了进去。 殷玄知道,事情走到当下这个地步,他已无能为力改变什么,他只是进来看一眼,让自己心中有个底罢了。 二人很快又走了出去,守在外面的人全部抬起了眼睛看着他们,殷玄表情很淡,拉着聂青婉直接上了御辇,冲随海说:“回龙阳宫,朕跟婉婉都饿了,回去吃饭。” 随海哎了一声,赶紧吩咐宫人们起驾。 御辇行动之前,殷玄又冲戚虏说:“你还是带人守着,但大门不会再关了,若是聂北等人过来了,让他们先在这里候朕。” 戚虏说了一声‘是’之后,殷玄就什么都没有吩咐了,环抱着聂青婉的腰,靠在了车厢壁上。 凤辇不坐了,就那么空着跟着回去。 李东楼朝紫金宫的门口看了一眼,领着禁军们也跟着走了。 而在所有人都浩浩荡荡地离开之后,紫金宫里面却又出现了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任吉,任吉将太后的尸身从另一处挪回来,放在冰棺里,然后对着冰棺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着老奴冒犯了这样的字眼。 三个晌头磕完,他站起身,望向通往外面的那道寝宫的大门,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太后,老奴在这里,恭迎你再次回来。” 聂北退朝之后没有回刑部衙门,而是直接回了聂府,一回去,他就被岑善带到了聂家主楼,聂家的人全部在那里等着他,目含热盼地用眼睛询问:“情形如何?” 其实他们想问的是:皇上答应开紫金宫了吗? 聂北说:“吃完早饭,我会带上刑部的人去紫金宫,殷玄说他也会去,这一回。” 他看着众人,目光犀利而鲜明:“我不会再失手。” 是,上一回,他查了婉妹妹的尸体,什么都没查出来,后来想再去查那晚的事情,就怎么也查不到,可这一回,他会让殷玄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种下了孽债,就要自食这样的恶果。 聂北说:“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得赶紧进宫,这事儿也不拖了,早些解决,婉妹妹能安心,我们也能安心。” 众人点头,纷纷去了饭堂吃饭。 吃完饭,聂北就带上刑部的华图和功勇钦以及另处几个衙役,去了紫金宫,这么一去才发现,紫金宫的大门,从三年多的尘封时间里,开启了。 聂北想,殷玄果然还是先来了。 聂北在心底里冷笑一声,抬步往紫金宫的大门走,华图顿了一下,还是跟上,功勇钦看看那道门,深吸一口气,也跟上,后面的几个衙役们也跟上。 可到了门口,戚虏又拦住了他们不让他们进。 聂北说:“我来查案,这一回,皇上应该没让你拦我们了吧?” 戚虏说:“皇上有令,让聂大人等他来了一块进去。” 聂北冷笑,等他吗?也行吧,他就跟他一块进去,看他如何来解释太后尸身被藏匿紫金宫一事,看他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聂北甩了甩官袍的袖子,脊背挺拔地站在那里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