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吉说:“是,一直守着,从没离开。” 想到什么,又说:“之前确实一直没有离开过,不过,前段时间离开了几次,一次是去寿德宫放香料,然后夜里去见了聂北,还有两次是出去扮鬼,那都是在夜里,今天白天,殷玄宣老奴入了御书房,这么算来,老奴出去了四次了,也不算一直守着。” 前面的几件事情,聂青婉知道,但是今天这件事情聂青婉不知道,聂青婉挑眉:“今天白天殷玄宣你去了御书房?” 任吉道:“嗯。” 聂青婉问:“什么时候?” 任吉说:“就刚刚之前,申时三刻那会儿。” 聂青婉理了一下宫袖,从脚蹬上走下来,挑了一个凤榻坐,然后把闹闹搁在榻上,任它自由攀爬。 任吉走到聂青婉身边站定,正在爬行的闹闹抬头瞅了他一眼。 任吉似乎有所感应,也低头望去。 就这般,一人一龟,四目相对,片刻后,闹闹扭回头,继续去好奇地爬来爬去了。 任吉收回目光,笑着问聂青婉:“这龟是太后养的吗?” 聂青婉说:“嗯,前几天去大名乡养伤,从雅水河里带回来的。” 任吉说:“太后养的东西,那肯定不是凡物。” 聂青婉瞅了闹闹一眼,说道:“确实有些灵性。” 任吉挑眉。 聂青婉道:“它叫闹闹。” 任吉笑道:“老奴知道了,以后喊名字。” 聂青婉手肘支着榻沿,撑着额头看着不远处的冰棺,话语轻淡,问任吉:“殷玄喊你去御书房,不会是想对我的尸身做什么吧?以我对他的了解,若不是涉及到这副尸身的事情,他不会传唤你,更不会愿意见你。” 任吉心想,太后就是太后啊,什么事情都猜得着,他点了一下头,说道:“是。” 然后就把今天在御书房里殷玄说给他的话全部说给了聂青婉听。 聂青婉听后,瞠的一下抬起头来,目色讶然:“殷玄让你在今天晚上配合甘城把我的尸身送回皇陵墓里与殷祖帝合葬?” 任吉说:“是呀,原本老奴没有同意,因为老奴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可后来老奴想着大概因为他如今得到了一个全新的你,就不再需要这个尸身了,故而,舍得让你去与殷祖帝合葬,本来你也是要与殷祖帝合葬的,总不能让尸身一直放在这里,他能想着放手,让你归入皇陵,也算还有些良心。” “而老奴想见你,他也说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就让老奴回到你身边伺候,虽然老奴知道这话十有八九是敷衍的话,但老奴也只能同意。” “一来老奴不愿意你的尸体一直放在这里,你应该跟殷祖帝一起归入皇陵,接受后世子孙的香火供奉,二来老奴也确实太想见你一面了,所以就应了他。” 聂青婉眯了眯眼,冷笑道:“他确实不怀好意。” 任吉一愣:“啊?” 他急道:“那老奴不是又中了他的奸计?” 聂青婉收起胳膊,站起身,蹙着眉头在殿里来回地走了好多遍,一时心烦气燥,她怎么忘了,她了解殷玄,殷玄也同样的了解她,如果一开始殷玄不知道她最终的目地是干什么,现在也肯定知道了,所以,他为了阻止她,在这个时候,在今天晚上,秘密地将她的尸身送回皇陵。 甘城是殷玄的亲信,一定会不辱使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成这件事。 那么,这件事一旦成功,她就前功尽弃。 是,不查太后之死,以她的能力,想要诛灭一个拓拔明烟,完全不在话下,但是……灭神之罪,谁来偿还? 聂青婉倏地收住脚,站在那里,眼神阴冷,指尖一根一根地绷起,她忽然扬声喊:“任吉!” 任吉被她尖厉的声音吓一跳,连忙走过来,看着她沉冷的脸,问道:“太后怎么了?老奴真的中了殷玄的奸计?” 聂青婉抿紧唇瓣,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冲他道:“去备纸墨,我来写封信,一会儿跟你说原委。” 任吉见聂青婉神情郑重,不敢耽搁,立马去以前聂青婉看书写字的那个龙桌前,取出尘封的笔墨纸砚,研墨,铺纸,等一切备好,聂青婉走了过来。 聂青婉提起狼毫,站在那里,单手执笔,单手写字,气势凛然,行云如风,哪里有上回她在龙阳宫外面的木质长廊上画画的扭掰,她一边写一边说:“你确实中了殷玄的奸计,而这奸计却不仅仅是针对你,还针对我,他让你送我的尸身入皇陵,又让甘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