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就吃的早,上床也早,临到睡下的时候也就刚进入亥时一刻。 作为早起的殷玄,每天的生物钟都固定在寅时三刻以前,不到寅时三刻就会自然醒,但现在因为远离朝堂,卸下一身俗物,心无牵系,只专心地陪着怀里的女孩,这睡眠时间就拉长了。 又加上昨夜全身心的投入,格外的舒畅,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还是心灵,全都得到了最深刻的释放,这就睡的沉了些。 但眼下快辰时了,他再能睡,睡到这个时候也到极限了。 他睡到自然醒,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给怀里的女孩一个早安吻,就听到了敲门声。 这个院里没住别人,除了随海外,再没有第三人,能来敲门的,也就只有随海了。 而随海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人,知道昨晚他跟聂青婉拜了堂,成了亲,昨晚定然睡的晚,那今早就会起的晚。 早上若不是他们自己出门,他自不敢随意来打扰。 而来打扰了,就说明定然有很紧急的事情。 李东楼来了。 殷玄默默地品味了一下这几个字,眉头微微挑了挑,却没有穿起。 眼睛在聂青婉的脸上扫了一圈,见她脸上出了汗,他将薄被拿开一些,给她散散汗,再伸手将她额头上的薄汗擦掉。 而薄被一拿开,殷玄就看到了聂青婉露出来的皮肤上的各种痕迹。 想到昨晚,殷玄瞬间心疼之极。 殷玄起身,去翻抽屉,将那个擦嘴伤的药膏拿过来,蹲坐在床上,细致而认真地给聂青婉擦着,一边擦一边问随海:“李东楼来有急事?” 随海回道:“是的。” 殷玄问:“什么事?” 随海便将刚刚李东楼说的事情给殷玄重复了一遍,殷玄听后,挤着药膏的手一顿,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可脸上波澜不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说:“我知道了。” 随海问:“陈亥的辞官信和虎符怎么处理?” 殷玄道:“你去收着,告诉李东楼,准了陈亥的辞官,让他好好养着吧。” 随海垂头,应了一声‘是’之后赶紧去前院,向李东楼传达殷玄的旨意。 李东楼听了,把辞臣信和六虎符印交给了随海,然后返回去,向聂北转达。 随海拿着那封辞臣信和六虎符印来到三进院的门口,隔着门对殷玄说李东楼走了。 殷玄道:“东西放到堂屋里,你去买早餐,婉婉一会儿醒了肯定很饿。” 随海‘哦’了一声,轻声推开门,将信和虎符放在桌子上,又轻脚地退出去,小声地关上门,去买早餐了。 殷玄继续给聂青婉的身上涂药膏,直到将一小瓶药膏涂完,差不多给聂青婉身上严重的地方都涂好,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起身去洗了把手,又过来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白色里衣,上床给聂青婉穿。 聂青婉的身上有药膏,就不能这么不穿衣服躺着了,药膏蹭到了床上之后就没作用了,但蹭到了衣服上,多少还能贴着皮肤。 殷玄小心地抱起聂青婉,给她穿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把聂青婉弄醒了。 聂青婉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起初有些朦胧,有些混沌,可慢慢的意识和身体机能都跟着复苏,然后,浑身的疼意就铺天盖地的传来。 以前醒来总是会说饿,今天醒来,张嘴的第一句话就是:“疼。” 殷玄的心狠狠一抽,几欲窒息,他抱着她,眸底压着心疼,也压着自责,他低声温柔地问:“哪里疼?全身都疼吗?” 聂青婉点头,挣扎着往床上躺去。 殷玄不敢强硬地抱她,见她要躺,他立马松开她,将她小心地放回床上。 可聂青婉躺回了床上也没觉得舒服,浑身都疼。 她眼眶微红,瞪着那个坐在床上,看着她说疼而一脸不知该如何时是好干着急的男人,气道:“都是你害的!” 殷玄不顶嘴,闷闷地接话:“是我的错。” 他躺下去,小心地扶住她的腰,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的发丝,明明是很担心很担心她的,明明是很自责很自责的,明明听到她说疼自己也跟着疼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是好的没话说,他想,朕什么时候也这么坏了呢,都是被你给带坏的。 殷玄一边担心她,一边又抑制不住那飞扬的好心情,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才能安慰她,大概说什么都没用,他只是抱着她,陪着她,在她第一次事后的清晨里,陪她疼,陪她无理取闹。 聂青婉原本是打算找殷玄好好算一算帐的,可男人太配合了,她骂他是混蛋,他点头应了,她骂他就是擒兽,他也点头应了,不管她骂什么,他都点头,最后聂青婉又给气着了,直接一翻身,拿背对着他。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