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弄错了,只要他还记得,就一定不会这么平静。 那么,应该是真的不记得。 王云瑶这样想着,整个人就一松,她甩甩头,往龙阳宫的方向去了。 而她不知道,在李东楼转身的时候,那只原本按在剑鞘上的手不着痕迹地抬起来摩挲了一下唇,随即又自然垂落,眸底隐着笑。 王云瑶抬步,浣东和浣西追上来,与她一起朝龙阳宫去了。 殷玄看到她三人来了,这才放心地去金銮殿。 今日的金銮殿又比以往多了更多的骚动,为什么呢?因为三年没踏过皇宫大门,亦三年没出现在金銮殿上的男人忽然之间出现了,一身规整的官袍,笔直地立在金銮殿的一角。 若这个人是一般人,大臣们最多看一眼也就罢了,可这个人不是旁人,他是殷太后年代跟随着太后一起南征北战的浴血将士,且是六将之一,太后归天后,六将散朝,三公散位,这个朝堂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朝堂了。 殷太后年代的那个朝堂,那是何等的盛况,随便一个人走出来,都能让这个天下抖上三抖,可如今,那些人都不在了。 以前想见也见不到,可今年,奇事频频地发生,聂北归了朝,陈温斩居然也归了朝,大臣们不震惊才怪了! 聂北看到陈温斩,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眼梢微微眯了一下。 陈温斩身边有很多人,都是慕他的大名而来仰拜的,他不怎么搭理,却也不拽的一个不理,还是客气地与众大臣们寒暄了一番,看到聂北来了,他就挥了挥手,把大臣们都挥退,他走到聂北跟前,随意地冲他见了个礼,这才笑着看他,然后小声地用着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聂十六,你猜,我昨天见到了谁?” 聂北在内心里翻白眼,心想,能见到了谁,你的小祖宗,不然,你能这么得瑟,还愿意站在你厌恶唾弃的金銮殿里? 聂北面无表情道:“不管你见了谁,都跟我无关。” 陈温斩懒洋洋地笑道:“我还以为你怎么就愿意出来了呢,原来是因为她回来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那样的话我也能早点站在这里,气一气某人。” 正说着,某人一身至尊的龙袍,从过道里走了过来,然后坐进了帝王宝座里。 坐下去的时候还没发现不对劲,当眼睛往下一望,瞳孔瞬间一缩,薄唇狠狠一抿,视线有力地碾压在陈温斩的身上,不冷不热地说:“陈统领,朕何时传你进金銮殿了?” 陈温斩掸掸官袍,上前见礼,一副君亲臣恭的模样:“皇上没传臣,但今日夏统领身体不适,不能来进朝,我就只好来了,大殷帝国的禁军属三品正衔官,宫内禁军统领随侍皇上,可免朝例,但宫外禁军统领却得每日列朝,汇报帝都怀城的安全情况,宫外禁军统领有二,皇上只说只一人列朝即可,却没具体说是哪一个人,以往的三年都是夏统领进朝议,我这个搭档也享了三年清福,臣实在有愧,臣比夏统领年轻,理应多分担这些重务的,却让夏统领操劳了那么多年,皇上可能也在怪臣,不过皇上放心,从今天起,臣会每日都来,担起宫外禁军统领该担的所有事务,让夏统领享享清福,皇上多年没见臣了,看到臣来拜谒你,是不是很高兴?往后天天都能看到臣,是不是更高兴?” 他说着,还故意抬头,冲着殷玄笑了一下。 殷玄被这一个笑膈应的啊,俊脸当下就青了,想着朕高兴?朕高兴个屁,你还天天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宫外禁军统领有二,当年殷玄确实是下旨说一人列朝即可,那个时候殷玄跟陈温斩都心知肚明,殷玄为何会下那样的圣旨。 不指名点姓,那是不戳破二人关系下所埋伏的暗流涌波,也是给陈府面子。 而殷玄也知道,那旨意一下,陈温斩定然不会再进宫,事实也确实如此,三年多了,陈温斩没踏进过皇宫一步。 可今天,他突然出现在了金銮殿里,没鬼才怪了! 殷玄眯眼,却什么都没说,只挥手让他入列,等他站到列队里了,他这才看向他,说道:“陈统领即有心,那就好好肩负起你该肩负的责任。” 陈温斩道:“臣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到底这话是什么意思,殷玄懂的不能再懂了,殷玄知道,陈温斩忽然进宫,必不是为他分忧来的,而是专为堵他心来的,可为什么三年不进宫门,宁可不堵他心,也不见他,今日却来了呢? 殷玄隐隐地有些不安,他昨天一整天都没在龙阳宫,以他对聂青婉的了解,保准是她在背地里干了什么坏事! 昨天早上他被她跟聂北气的连饭都没吃成,聂北要让她见陈温斩,他没允许,可转眼她就背着他见了吧? 不用想,肯定是。 那么,见了陈温斩,以陈温斩的坏心思,肯定也对她说了她的尸身藏在紫金宫以及任吉在紫金宫的事情,那么,她要重开紫金宫,接任吉出来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