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有些自欺欺人,她到底是在问绿意愿意,还是在问自己愿意?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不过是个坎儿,迟早要过,有什么可挣扎的? 武思芳兀自愣神,绿意已经褪了自己的外衫,着一身素色绣暗纹的中衣,仍是低了头,耳朵上微微发红,轻声细语道:“小的伺候家主早些歇息吧。” 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指抖抖索索去解武思芳罗衫上繁杂的绣线盘花扣。他过于紧张了,第一颗便解了半天,仍未解开。武思芳忍不住笑起来,俊秀的小郎咬了咬嫣红的嘴唇,似乎羞恼的快哭了,却不妨被武思芳一把推倒在红绡帐里。 帐中的鹅梨香暧昧无比,绿意闭了眼,颤着羽翼般的睫毛,微微喘息,双手抓着两侧的锦缎,任由腹部下顶出个圆溜溜的小包,等待着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武思芳俯下身子,温热的鼻息里掺杂着挥之不去的淡淡酒香,天知道今天喝了多少,竟然让她在关键时刻产生了错觉。她挑开了他的衣衫,春光尽显,又看他静静闭了眼,温顺乖巧,不由得噗嗤一笑,“你不是挺能耐么?…….今儿怎么不动了?难不成被酒气熏醉了?…….” 绿意不解家主之意,觉她半响未有行动,忍不住睁了眼,却瞧见家主已然直起身子,将缎被盖在他身上,轻轻叹息着,“我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绿意,…我不愿意强人所难,…...你可喜欢我?” 他害怕她就此走掉,壮大了胆子扑上去,搂着家主的腰,紧紧靠着她虽娇小却温暖的后背,颤声道:“喜欢!……哪个儿郎不喜欢家主这样的女娘!” 武思芳转头,看见他眼圈发红,似乎要汪出水来,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小的想侍奉家主一辈子,求家主成全!” 绿意拉住武思芳,顺势躺在她怀里。 “罢了!”武思芳心一横,将手放在这小郎腰上,打算解了他的中裤,抬腿坐上去。 院里传来一声脆响,清晰无比,瞬间惊了房里的两个人,武思芳的心漏跳了好几下,她下了床,推开窗户,看到的仍然是一个静谧寒冷的月夜,细碎的雪粒如同白盐一般,密密麻麻往下掉,院门边上新移栽的腊梅依旧幽暗生香,只是刚刚被积雪压断了树枝,半截残枝横躺在一片纯白之上,覆盖了晶莹的光芒。 寒气从窗口钻进来,彻底激醒了武思芳。她转了身,对着坐在床上掩着衣衫不知所措的绿意道:“改天吧,今日有些乏了。” 武思芳没来由的不安,打发了有些幽怨的绿意,便就地躺倒在茜纱窗前的锦榻上,唉声叹气。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复又起来打开窗户,抬眼看去,月牙儿浅浅一弯,映出疏影横斜,冷冽的香气似有似无地飘散着,恍恍惚惚间,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武思芳就这么躺着,揣着满腹心事,静静地听着落雪的声音,繁复华丽的波斯毯滑落在地上都不自知。良久,睡意袭来,朦胧间似乎落入一个宽厚熟悉的怀抱,让她觉得无比安稳,来不及思索,竟沉沉睡了过去。 ************************ ********************* 临近年关,诸事繁琐。武家大宅一干人等忙得上窜下跳。雪后放晴,家下开始打扫房屋庭院,准备盛大的祭祖事宜。另有一拨人等专去置办年货,年礼,四下里贴桃符,钉春牌儿,忙得不亦乐乎。武家大宅的大掌事赫连这会子晕头转向,他刚从账房处合计完要发放的赏钱,又不得不加派人手,督促着几个得力的小管事加紧清点各处商贾权贵们送来的年礼以及腊月间诸多掌柜庄头们呈上来的孝敬。绫罗珠宝山珍野味堆满了库房,这些一笔一笔都需登记造册,当真是算得人眼花缭乱。 武思芳则一觉好眠,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时,还在榻上。屋子里静静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洒在地上,金光点点。厚实华丽的波斯毯不知何时又盖在了身上,捂出些许汗意来。武思芳伸个懒腰,听着抱厦里几个小厮的声音,“绿意哥哥大喜!” “嘘——,可别浑说,没得吵醒家主…….” 小厮压低了声音,又在外间廊下叽叽咕咕的,武思芳重重咳了一声,霎时间悄没声儿了。绿意在外面轻轻唤她,武思芳应了一声,绿意才进来,腼腆一笑,“家主醒啦?大掌事昨儿吩咐,从今往后小的就贴身服侍您。” 武思芳点点头,“我从不需要人贴身服侍,想来你应该是知道的。” “是。”绿意的眼神有些黯然,他不再说话,开始整理床榻。 “绿意过来。”武思芳唤他。这孩子定是误会她的意思了,以为她嫌弃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