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等荒谬之事,实在是罪大恶极,来人,将他们押入牢中,待查实罪责后依律惩处!”那些官吏承认了罪责后冯勇用力一拍惊堂木,高声向堂下侍立的卫兵喝道。 卫兵们随即一拥而上,把那些哭丧着脸的官吏押了出去,原本这些官吏享受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因为涉险受贿和枉法,在李云天关注此案的情形下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严惩,即便能侥幸活得一命恐怕也逃不脱被流放到苦寒之地的命运。 “此案至此已经查清,严仲违背朝廷法令想要强行带走赵老三家的女眷抵债,又指使手下之人殴打赵老三,其行径与盗匪无异最终导致冲突发生,故而严仲乃罪魁祸首,赵老三等人为保家人奋起反抗勿需担责。” 等那些官吏离开后,冯勇环视了一眼大堂上的众人,沉声说道,“来人,将严仲打入死牢,待查清此人是否还有其他恶行后一并治罪!” “慢着!”堂下站着的几名卫兵刚要上前架起瘫软在地上的严仲,在一旁慢条斯理喝着茶的李云天忽然开口,放下茶杯后面无表情地向冯勇说道,“冯大人,既然这起冲突是因为两人的债务而起,那么应该查清这个债务,否则如何结案?” “王爷提醒的是,卑职一时疏忽了。”冯勇闻言连忙尴尬地向李云天一躬身,随后向赵老三高声问道,“赵老三,你们的债务是由何而来,你欠严仲多少钱?” 其实,冯勇并不愿意追问这个问题,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严仲和赵老三之间的债务是由何而来的,这里面涉及到了他所不愿意面对的军田问题。 可正如李云天所说的那样,如果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的话今天的堂审就缺少了严仲和赵老三冲突一事的原因,单纯一个欠债并不能笼统地把事由给掩盖过去,不要说李云天在现场督审,就是这件案子到了五军都督府和刑部也会被打回来要求补上欠债的原因。 “禀大人,十五年前小人大病了一场,因为无钱医治所以向严仲的父亲借了三吊钱,后来田里的收成不好小人用尽了全力也未能还上,到现在不仅把家里的军田都赔给了严家,而且还欠严家十五两银子。”赵老三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如果不是当年他的病的话现在家里还有田可种也没有外债的压力,生活无疑会好上许多。 “赵老三所言可否属实!”三吊钱就是三两银子,冯勇闻言面无表情地看向了严仲,他知道严家在当地放高利贷,否则赵老三家也不会十五年都没还清当年欠严家的三两银子。 “句句属实!”严仲呆滞的双眼眨了一下,机械式地向冯勇点了点头,他现在可谓是万分懊悔,早知道会捅出这么大篓子的话他就不会阻止赵老三离开,现在可好,为了赵老三家的那些军田他连命都丢了。 “本王问你,你把多少地赔给了严家?”这时,李云天皱着眉头问向了赵老三。 “禀王爷,一共四十亩。”赵老三神色黯然地回答,如果有这四十亩地的话他也不会携全家迁往小琉球岛了。 “每亩地每年的收成折算成银两的话有多少?”李云天闻言不动声色地接着追问。 “禀王爷,那四十亩田中有十五亩是良田,二十五亩是平田,良田一年能收三石稻米,平田一年收两石左右,市价一石米半吊钱,我们卖给那些粮商的粮价通常要折半。”赵老三仔细想了想,回答了李云天的问题。 按照赵老三的说法,赵家的四十亩田一年可产量九十五石,每年的粮食能卖二十三两银子,看起来已经不少了。 可这是赵家一年全部的收入,况且也不是所有的田都种稻米,有的田种一些经济价值没有稻米高的其他经济作物,卖家比不上稻米。 赵家老老小小有十几口人,每年光粮食就要吃不少,还要上缴给卫所里粮食,再加上购买日常用品等等,一大家人每年能有个两三两银子的结余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严仲,本王问你,你是否知道军田归朝廷所有,朝廷为了确保各地卫所能自给自足故而将军田分发给了卫所的军户耕种,非朝廷许可不得擅自占用,你竟敢以债务为由将其据为己有,是在公然侵吞朝廷资产,视朝廷律法于不顾,实在是罪大恶极!” 赵老三回答后,李云天神色冷峻地等着赵老三,一字一句地沉声说道,“另,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举,但各地卫所肩负着保家卫国的职责,你明知如此还向赵老三发放令其倾家荡产的高利贷,此举无疑是毁坏我大明卫所的根基所在,居心何在?” 听闻此言,现场在座的福建行都司衙门不少官员的脸色为之一变,除了冯勇和宋敏等几位都司的高级主官是朝廷从外地调任来的外,其余的人,包括卫指挥使在内的武官都是属于军职世袭的“坐地户”,每个人都侵吞了不少军田而且还都是军田中的好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