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念之隔,那么魔鬼和天使之间的距离又有多远。 有时候回想起来,真不知道怎么定义那个时候的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是收留吗?那么被捂住的嘴巴,被束缚起来的手脚算什么呢?算作诱拐吗?我走失在茫茫街头,无人问津,是他把我安置于此,免我流离失所。所以人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吧,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 这个复杂的人一边为我制造了伤痕又一边为我擦药,我看不透他的心理。对于小小的我来说,他是这个世界最复杂的人。想起来如果没有走失,这个时候应该躺在福利院熟悉的被窝里享受属于自己静寂但是安定的时光。而此时此刻,被陌生的男人困在陌生的地方,任他的手把清清凉凉的药膏涂在身上。又痒又痛。 “你怎么还在抖?”陆元猝不及防地发问。我抬起头,眼睛里盈了一汪泪水,“害怕。”他却出乎意料地握了握我的手温柔道,“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为我制造伤痕的是他,轻轻抹药柔声安慰的也是他。他爱极了脆弱的美感,初见时眼睛里装满了作为一个孤儿成长的不安,再见时走丢在街头眼睛里闪烁的无助,被暴力带走时眼睛里全部的惊恐。而这一切的一切,更在我抬起头对着他,莹莹泪光下,怯懦道自己的害怕时达到了顶点。情绪是双方的游戏,我的脆弱到了极限,而他的享受也到了最极限。 看到他神色缓和,我大胆地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孤儿院?”,他的表情没甚变化,低声说,“只要你乖乖的,我会送你回去的。”人只要有了念想,就会有生存、斗争下去的意志。我心里暗暗记下,想着自己总有一天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以后即使再没有人领养自己也没关系,在漂泊的福利院总好过在这个不知生死的陌生地方。怀抱着这样的念想,我要好好活下去。以后还要快乐地去上学、快乐地交朋友。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不爱说话。 恍惚间,他只是帮我掖好被角,关上门走了出去。吁,什么都没有发生。劫后余生的我有着小小的庆幸,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尖尖高高的屋顶,呈三角形,只在侧面很高的地方有个很小的窗户。年龄尚幼的我并不知道这里就是一间别墅中的阁楼。整个房间里只一张桌子、浴室的门,还有一扇通向外界的门。我盯着这扇门看了很久,这后面是什么,是自由吗?尝试过拉了把手,果然是锁住的。那么只能从那扇高而小的窗户仰望呼吸自由了。房间里没有工具让我能爬上去看一看外面是什么样的。躺在床上望着那扇小小的窗户我轻轻叹气。 你知道吗?人是可以被驯养的。房间有直饮水,却没有任何食物。可以解决渴,人不至于死亡,但是饥饿像是时不时打在身上的皮鞭,让我开始期待陆元什么能到来为我带来食物。你看,昨天还怕得要死,今天就因为饥饿开始期待他的到来。如果说昨天的我是岸边搁浅的鱼,今天的我就像是某种被豢养鱼缸里的观赏鱼,大多数时候无头乱撞,只得等着主人喂食。 不知过了几时,那扇门终于开了,还是那样笔挺的身影走了进来,为我带来了食物,顾不及什么尊严,我开始狼吞虎咽,他却道“像什么样子,女孩子要斯文。”看了看他的表情,我立刻坐直,慢慢享受食物。吃到差不多饱,他问“你叫什么名字?”“福利院阿姨随便叫的”我看着他认真作答。 也不知道触动了他的哪条神经,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你记住,我把你带回来,你就是我的一件的东西。以后,你就叫月月。”彼时的我,是尚知挣扎的温水中的青蛙,表面上点头应是,心里想的是我才不是呢,我是福利院里没人领养的小丫头。 就这样,我被囚禁在阁楼里。刚开始,我心里怨恨他为什么不把我送回我熟悉的福利院,而是把我禁锢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一复一日,自我独处让我变得平静。不知不觉房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