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泪眼模糊,心中清楚连家打的什么主意,但看着病床上即将不久于世的外婆,终究还是说道:“是的,外婆,不论您说什么,我都答应。” 听见她这样说,相互对视了几眼,都松了口气。 接下去,就等安凤珠发声了。 “鸢……萝”安凤珠终于叫出了她的名字。 西鸢萝抓紧外婆的手,用膝盖移上前两步,说:“外婆,是我。” 连家人全部屏声静息,心中默默祈祷着老太太千万可得把话说全了。 “鸢萝”安凤珠又叫了她一声,却迟迟不说话。看得连家众人都焦急不已。 “外婆,我在。”西鸢萝将外婆的手贴在脸颊上,无声地啜泣。 “妈,你快说啊。”这一次催促的人是二舅。 安凤珠混沌的眼珠子看了看围在床边的儿孙,又看了看跪在身边的外孙女,浑浊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滑落到枕头上。最终,她捏了捏鸢萝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鸢萝,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然后,便闭上了眼睛,头歪向一边。 那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寂静无声。直到连彥博兄弟几个跪倒地上大声叫着奶奶,众人才醒过神来。神色复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气愤。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偏心外孙女,没想到死了还拎不清。说好了临走前留句遗言,让她别嫁齐家,结果闹了半天,却变成了那么一句。费了半天劲,结果还是空欢喜。 西鸢萝睁着一双泪眼怔怔地看着病床已然断了生息的外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等她回过神来,身体已经快于意识,扑倒在外婆身上痛哭起来。外婆是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人。临死了,也没有按照儿子媳妇的意思为难她,而是要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第134章 一个礼拜之后,安凤珠的葬礼结束。当天傍晚,西鸢萝去清远别墅找齐怀渊。福婶见了她就跟见了救星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西小姐你来了就好,这些天,大公子都歇在花房里,也不跟人说话,着实让人担心。” 西鸢萝跟着福婶来到花房。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进到里面,整颗心都欢喜起来,被感动填得满满当当。 只见两层高的玻璃花房内,上下全都载满了鸢萝花,现在已是初秋,但这里朝气蓬勃。一簇簇,一团团,如火如荼,恰似暗夜中满天的繁星,只不过这里的星空,夜幕是绿的,星星是红的。 齐怀渊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按在玻璃上,身子微微前倾,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窗外是红彤彤的夕阳,微黄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勾勒地愈发颀长。 福婶送她到门口就走了。她脱了鞋子悄悄进去。 齐怀渊不知道在想什么入了迷,连西鸢萝走到背后都浑然不知,直到她忽然从后背一把抱住他,才蓦然惊觉。 回过身,目光定定地看着,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西鸢萝。 西鸢萝身子倾上去,微微蹭了他一下,“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纠结的眉峰疏朗开来,抓着她的手,说:“你总算是来了。” 两人相视而笑。并肩看窗外的夕阳。她将头轻轻地歪在他肩膀上。他轻揽着她。 “外婆临走前给我留了遗言。”她的声音极轻,仿佛暗沉的天地间的一缕清风,却又透着些沉重。 齐怀渊紧张地连身子都僵硬了,不自觉地加重了揽在她肩膀上的手的力道,“你外婆……她说什么了?” 肩膀上传来微微的疼痛令西鸢萝眉头微皱。 她的这一皱眉,却令齐怀渊更加慌恐不安。 她看他一脸担忧地样子却是噗呲一声笑了,眉眼弯弯,道:“外婆她说,让我寻找自己的幸福。” 齐怀渊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愣住。随后大大地松了口气,笑着将她紧紧搂入怀里,许久都不曾松开。 “鸢萝,我答应你,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对连家做最大的让步。”他郑重地向她承诺。 西鸢萝心下感动,眼角湿润,窝在他的颈项间,轻轻嗯了一声。 夕阳一点点落下去,最终连最后一丝微黄的光线也消失不见,花房里渐渐暗了下来。远远地透过落地玻璃窗望进去,依稀可见两道影子缠绵在一起,难分难舍…… 俩人在花房里待了三天三夜,享尽了小别胜新婚的幸福和喜悦。 第四天早上,西鸢萝尚慵慵懒懒地躺在花房中央的软床上,朦胧中感觉温润的唇瓣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睁开惺忪的睡眼,却见齐怀渊穿着齐整的军装坐在床沿。 “你要出去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