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自己先去看看,等回来和他商量也好有个长短计较。备下车马,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去了城东老宅,那里只留了四个人看守着房子,我下了车,寄槐去敲门,没有人应声。寄槐使劲敲,还是没人应。想来是我们平常也不过去,所以看门的人疏懒了。 他退了回来,从旁边的围墙那里翻墙而入,这才听见大门沉闷的吱呀声,门缓缓开来。那个中年男仆慌忙跑出去,到我跟前跪下道:“不知道奶奶到了!平日里都没人来,外面有个动静也就不探查,请奶奶宽恕!”我挥挥手,让他起来,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好好在门口迎候。 我带着听雨和寄槐往里走,没有人住的地方,一个夏天下来,杂草丛生,偶尔还有一两只野猫经过,倒是显得十分额萧索,早日找到下家也是好事,在京城这也是一座名园了。 等返出来的时候,我走入门房的迎客间,里面一股子酒味混合着其他不明的味道扑鼻而来,桌子角落里是一副牌九,这岂止是疏懒,简直就是不成了体统。门房的那人立刻跪下求饶,此刻也不是发落他的时候。马车声传来,想来买主已经到了,寄槐让他起来候着。我站在门口等候。 由两匹高头大马并驾齐驱的车子在门口停下,看起来土不土不清楚,但是豪还很豪的。 前头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这是庄宅牙行里的一个牙子,类似于我前世的房屋中介。边上有两个有些年纪婆子,两个年轻丫鬟,后面骑马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器宇轩昂,风度翩翩,一副世家子弟的样子,另有四个健壮的男仆跟着。这个气派当真是大户人家出行了,这么个派头,我却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我不得不鄙视自己见识浅薄。 那中年男子上前来对我说:“少夫人,关夫人和关家大爷到了!”我点点头站在屋檐下。 下车凳子放置好,只听得丫鬟说道:“夫人到了!”虽是官话,却不是京城的口音。 那车帘掀开,里面是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妇人,通身墨绿缎子衣衫,虽然不是京城时兴的样子,但是穿在她身上温婉端庄,那上了年纪的脸,肤色洁白,略微丰腴的脸使得眼角的没有皱纹。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在三十还是四十两个年纪之间无法确认。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那年轻男子呼她“母亲!”陪在左右。得了,这又是一个继母了。 她下得车来,我下了台阶与她招呼道:“关夫人!” 她绽开笑容,和煦如三春的暖阳道:“常少夫人!” 我带着她往里走,有些地方我对这座宅子能解释,有些地方我却缺乏对它的了解。到后来我听关夫人对她的儿子说道:“敬儿,这几根柱子当初还有典故,本是太,祖想要修建西辰殿,但是想到当年的老侯爷还在外面征战,就将修殿的那些材料全数送给了定西侯府,所以这几根柱子比旁的地方粗了好多,上面还雕了五爪金龙,这是大周朝的头一份。”听她的讲述,我突然觉得长知识了,这园子看来她比我熟。 我陪着她慢慢地逛了园子,听她无限唏嘘地述说着定西侯府往日的荣光,她问我:“你们当真要将这宅子卖了?你可知这宅子凝聚了几代侯爷的心血?” “一个宅子就是一个家,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如今家人都回了老家,这座宅子也分给了我们,与其让它慢慢荒废,倒是不如换个主人。再说了京城里的百年老宅几经易主的多的是。这也算不得什么!若是能找到一个像您这样了解它的主人,倒也不埋没了它。”我对这座宅子实在没有多少感情,我也没打算以后要回来住,所以谈不上舍得不舍得,只要常远没意见就行。 她微微笑道:“你这话倒是与我家老爷说得差不多,家就是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我先回去与家人商量一下,价钱上这么大的宅子,是否可商量?” “夫人,这座宅子的典故您既然如此熟悉,我们如今不过按照它的占地来卖,可没有算过里面有些房子的那些东西不是?价钱上我们也等着钱用,所以价钱上本来就开得低,要是再让就难了。”所以说典故不要随便说,这一说典故,就让我知道她对这房子有兴趣,杀价就难了。 “那行,我先回去商量一下!”她与我说。我笑着将她送出门道:“那就等夫人的消息。” “再问少夫人一句,那夕云楼说是在城南,您可知道如何走?”她问我。 我突然欢欣,这个刚从外地进京的夫人都在打听,我说道:“刚好我也要去夕云楼添置些东西,如果夫人不嫌弃,就由我带路?” 她也不推却,说:“如此就麻烦少夫人了!”,我上了马车,让马车领着她到了夕云楼。她那儿子却被拦在了门外,一时间错愕异常,我介绍道:“这里只接待女客!” “竟然是如此古怪的一个所在!敬儿你先回去,我等下自己回。”她将她那儿子打发了。 “夫人不如与我一起逛逛?想来您也第一次来?”我对她说道。 “这里不是酒楼吗?好友约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