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低贱的下人,有何好去见的?” 叶翠:“谁知道这些商贾人家的做派呢?向来比不得官宦人家有规矩。” 周四姐冷哼:“他唯一能拿出来看的,也就这满屋子铜臭味儿,真是令我作呕。” 梅二姐听罢,差点没忍住冲出去教训她一番,这周四姐好不要脸,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既然令她作呕,走就是了,何必如此埋汰人?! 叶翠见主子红了眼,上前安慰道:“四姐儿,可得忍耐着啊,眼看再过些时日,就要成亲了,为了焕哥儿,更为了朱郎君,切不可冲动行事。” 周四姐咽下喉间的苦涩,满是委屈,“叶翠,谁又来可怜可怜我呢?为了家人,为了心中所爱的人,却要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做陪葬。” 叶翠安慰道:“四姐儿越是这样想,越是心生怨怼,人这一生啊,不就是在成全与被成全中浮沉吗?” 周四姐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只是不甘心……” 待这俩主仆一前一后离开,梅二姐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瓜子脸生生给气成了个包子。 “你有何德何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爷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上一世,就算他临死之际,对这位周四姐,他曾经的妻子,只字未提。 如今想来,不是不能提起,是不愿提,不想提。 那时梅二姐便很疑惑,他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他们成亲这么多年却无所出?为何他病入膏肓不选择医治,却留书在这瀚海飘泊? 今次虽未正面见着,但想来他们之间的怨恨,不是一蹴而成。 梅二姐没好气的端过那盅汤,走到院子里摔个稀烂,“虚情假义,非奸即盗,不管你有何目的,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想起过往咱种,梅二姐湿了眼眶,谁都不懂,上一世他们活得太不尽人意了,那叶翠说得对,人这一生,不断的在成全与被成全中浮沉着。 可是,我们成全他们,谁又来成全我们? 梅二姐双手紧攥成拳,这辈子,不论有多难,不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隔有多少,她愿披星戴月,紧握命运的刀,为他披荆斩棘! **** “大爷,这是最后一个新人了。”待打赏完赏钱,季明走上前轻声提醒了句。 奚爷眉头蹙得更深,不甘心的追问了句:“都在这儿?没有遗漏?” “呃……”季明想罢,“这种事不会有遗漏……吧?” “季明,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奚爷低斥了声:“连点个数都不准!要你何用?” 季明心头一跳,这谁知道主子爷对这种事情如此上心?还挨个要点名??什么时候关心起家里招了多少新仆,又走了多少旧仆? 这事儿不都默认是主子爷心情不错,兴志一来,打赏打赏新来的乐呵乐呵?难不成还有别的目的? 这成日的生意帐目不够他忙的?季明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那要不……我,我再拿名册点一点?” 奚风渡没好气的搁下手里的青瓷茶盏,拿过桌案上的坠吉祥结玉蟾蜍起身,不发一语走了。 季明戚戚然埋着头跟在主子爷身后,这心思太难琢磨了,看着是心情不爽利,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那晚,是错觉吗?是他吃了酒出现了幻觉?也对,他真个痴心妄想,堂堂太师府家的嫡女,怎么可能只身来这,还在浮梦园里与他纠缠不清。 只怕,她连他姓什么名什么,世间是不是有他这般人,都未曾知道。 毕竟,那个年少时压根就不算誓言的誓言,只有他一个人记到了现在,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大爷,下,下雨了。”季明提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