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如此。公主边关十年,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骑射规则也不知道?”韦恺的眼中浮现出些许轻蔑,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她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女将军。 他宁愿相信她只是虚有其表,那些战功其实都是楼重打下的,只是为了这个外孙女以后能以军功傍身、日子好过,故而才把这些战绩都归于她的名下。反正西北偏远,皇帝也不会去核实。 如今司马妧居然提出这个白痴一样的疑问,仿佛印证了他的怀疑。 司马妧并不在意他的轻蔑目光,如实回答道:“哦,若是如此,我或许并非你的对手。” 什么?! 这回轮到王腾和手下将领以及万名府兵们表情空白了。 堂堂威远大将军、定国大长公主,竟然说自己的骑射比不过韦恺这个小子? 相比之下,韦恺倒是最镇定的那一个,他冷冷道:“殿下是在说笑么?” “我不说笑,这种固定的草靶,我还是在年幼的时候才练过,”司马妧指着那些呆呆的、固定不动的死靶子,认真解释道,“我们日常练骑射,都用移动的活靶。” 绑在马上的,在草地、山林等各种地形四处移动奔跑的活靶,西北边兵彪悍的战斗力和所向无敌的骑兵部队,都是在这种活靶的基础上练出来的。 真正打起仗来,哪家敌军会傻乎乎站在那里当固定靶子让你打?都是恨不得悄悄绕到你身后死角然后一棍子抡死你的狠角色。 韦恺本来觉得司马妧是在讽刺甚至看不起他,听她说完缘由,又觉得是自己目光短浅没见识,不由得有些难堪。 他望了眼校场上傻呆呆立着的那些草靶,咬了咬牙,大声道:“那就比活靶!” ☆、第36章 韦恺是每年要随皇帝行猎的人,灵巧聪慧的动物们为了逃命拼尽全力,远比人造的活动靶子更加难射,他依然每年收获颇丰。 故而他应下射活靶的规则之前,也是经过一番考量,并非全然冲动。 不过在司马妧的规则中,活靶不是射中就行,而是要在相同的时间内比谁射得多、射得准。放到战场上,那便是同时间内比谁杀的人多了。 由于时间有限,无法找到人形的活靶,只好将校场中的草靶绑在马背上,然后快鞭一甩,让马儿绕着校场自由奔跑起来。 其中还有一件事说来丢脸,南衙向来以步兵见长,故而马匹稀少。这些绑了草靶的马儿,有一半是临时凑的——来自各位世家子弟以及将军大人比如王腾的车驾所用马匹,这年头的马尤其是好马十分金贵,西北的大批骑兵可以说都是金子打造出来的,也只有不惜钱的司马妧才肯做。 王腾站在台上望着自己那两匹慌张乱跑的马儿,心惊胆战地暗自祈祷,大长公主和韦骑尉一定要箭法好,不要伤到他的马啊! “王将军,这道开始的锣响,您来敲吧。”身边人递给他一支敲锣的锤子,眼神期待。校场边上,大长公主和韦骑尉已经坐在马上准备就绪。为了以示公平,司马妧没有骑她那匹大宛来的千里宝马无痕,而是借用了北门的人的马匹。 “诶,三少爷,你说大长公主和韦骑尉,谁会赢啊?”还是校场边的小树林,齐熠的小厮伸长脖子使劲望着校场中的情况,表情像看戏一样兴奋。 “废话,当然是大长公主!”齐熠伸手敲了自己小厮一个爆栗,眼睛继续不离望远镜:“你看姓韦的,他一只手操纵马匹,另一只手搭着弓,严阵以待,准备锣声一响就开弓射箭。而大长公主呢,双手拉着马缰,弓箭都背在身后,注视着校场中的靶子,气定神闲。不说结果,就看双方气势,一定是大长公主赢啊!” “……哦,还是少爷聪明。”小厮看得没他清楚,闷闷地回了一句。可是心里其实很纳闷,韦骑尉都搭上弓了,锣声一响就能射,不需要再从背后取武器,故而速度应该比大长公主要快,怎么少爷认为他会输呢? 这问题齐熠也不能回答他,他也不知道,只是凭感觉,认为赢了一定是司马妧。 “铛!” 这时候锣声终于响了,两人同时一夹马肚,控制马缰朝校场中的群马奔去。韦恺双臂蓄力,欲要搭弓射箭,可是身下马儿却骚动不安,显然是被场中自己同类胡乱奔跑的情景给弄懵了。 马匹四处乱晃,令他控制不好准头,瞄了半天也不得法,只好放下弓来先安抚自己的马。 同样都是北门的军马,司马妧的座下马匹也是一样的慌张,但她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先控制好座下马儿,故而在几十匹绑着草靶晕头转向的马群中,她的马面对此种混乱状况,最先镇定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