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怎么伤成这样?” 双眉凛然,燃烧着怒火。 士兵跪地,把当时的场景跟他叙述了一遍,然而他们见到高洵的时候,他就已经伤成这样了,即便想救他也无能为力。当时大皇子的追兵在后,他们只能抄小路躲避,对方穷追不舍,一直到护城河三里之外才停下。 仲尚握拳狠狠砸在桌案上,对那两个军医道:“救活他,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他!” 军医擦了擦汗,一句话都不敢说。 高洵胸口和脖颈上插的两支箭目前只剪断了箭尾,箭头仍旧插进皮肉中,不敢轻易拔.出来。若是拔.出来后血止不住,那这条命便救不过来了…… 胸口的箭伤距离心脏很近,两位军医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把箭头拔.出来,止住血。脖子那处伤更难处理,军医拔箭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大约是碰到一旁的血管,血流个不停,很快便染红了身下的床褥。 高洵的脸色苍白,死人一般。 军医“扑通”跪到地上,向仲尚磕头求饶:“小将军,恕属下无能为力……他的伤势太重,恐怕救不回来了……” 仲尚眼眶发红,一脚把两人踢到一边,“救不回来也得救!他若是死了,你俩也别活了!” 说着一手揪住一人的衣领,把二人提到高洵床头,看着他受伤的伤口,近乎嘶哑道:“不止血还愣着干什么!等我把你们的血放干么?” 军医一哆嗦:“小将军饶命……” 大抵是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高洵缓缓睁开漆黑双眼,那眼里再也没有昔日迸发的光彩,只剩下虚弱和枯竭。他捂着胸口微微一笑,唇色发白,连笑都要花费十二分的力气,“别为难他们……” 仲尚松开两个军医,狠狠瞪着他命令道:“不想让我为难他们,那你就给老子活着!” 高洵每说一句话,心口便痛上一痛。他从袖中掏出一张被血染湿的图纸,好在是羊皮做的,上面的内容还很清晰。他费力地递给仲尚,一字一句道:“这是我从严韫那拿到的……你交给太子……” 仲尚接过去,让自己身边的士兵去交给太子。 他浓长的睫毛垂下来,似乎累极了,说一句话就要歇很久。原来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明亮璀璨,眼睫毛很长,笑起来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的,可惜现在只剩下疲惫,他想休息了,再也笑不出来。 过了许久,久得仲尚几乎以为他不会再醒来,他才再次睁开眼,慢慢地从衣襟里掏出一支金镶玉翡翠簪。这支簪子被他拿出来看过许多次,夜里曾摩挲过许多遍,上面翡翠的光泽都有些黯淡了,却被他当宝贝一样贴身戴在身上。 他曾经告诉自己,下次见到谢蓁一定还给她。可是拖了一次又一次,始终舍不得。 这是他唯一跟她有关的东西,大概是舍不得断了这仅有的联系,才会安慰自己,下一次,还有下一次。 如今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其实他不知道,就连这个簪子都不是谢蓁的。 是欧阳仪买的跟谢蓁一模一样的簪子。 只有他这个傻子,当成宝贝。 如今他把簪子郑重地交给仲尚,皱着眉头,艰涩地开口:“帮个忙……” 仲尚凝视着他,“你说。” 他扣住他的手腕,近乎恳求:“把簪子还给谢蓁……帮我,带句话……” 仲尚反握住他的手,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了,说不出一句话。他咬咬牙,残忍地挥开他的手,“这个忙我不帮,你要带话,就自己亲口对她说!”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