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把谢蓁要过来,恐怕他回京之后,早已人去楼空。 如此一想,无比庆幸。 严韬抬眸一瞧,似乎才注意到他,比了个请坐的手势,“六弟来了?坐下说话。” 严裕没有坐,一动不动地站着,语出惊人:“二哥能把手里的香囊给我么?” 严韬一愣,旋即没好气地笑了。这小子抢了他的人,如今还理直气壮地站在他面前要香囊,脸怎么这么大?他把香囊重新挂回腰上,老神在在:“我晚上要靠着这个香囊入睡,不能给你。”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看样子不高兴了。 还没娶妻就这么善妒,日后若是娶了媳妇,每天还不一缸醋喝死他? 严韬以为他是过来认错的,没想到居然是要东西的,看来他高估了这个六弟,以他的脑子,估计根本不知道“认错”两个字怎么写! 思及此,严韬反而豁达了,姿态轻松地倚在背靠上,“今早下发的圣旨,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香囊上,平静地说:“我跟谢蓁比二哥认识得还早。” 严韬微微诧异,抬眸哦一声:“有多早?” 他说:“我们五岁便认识了。” 竟这么早!严韬没想到中间还有这层渊源,平日没见他跟谢蓁碰面过,还当他们从来不认识,他抢走谢蓁,不过是为了跟自己作对罢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以前不提,是因为那是他埋在深处的记忆,一旦告诉别人,便不是他自己的了。现在不提,是不想让旁人知道她是他的软肋,以此抓住他的把柄。他偏头,“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我不喜欢接触女人,二哥是知道的,只有她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女人,我只能接受她。” 严韬以手支颐,静静地端详他脸上的表情,许久轻轻一笑,“你的意思是,二哥必须把她让给你么?” 严裕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请二哥成全。” “我不成全又能如何,圣旨已经下来了,我难道要抗旨么?”他唇边浮起意味深长的笑,笑中带着几分无奈,“阿裕,你这是在打你二哥的脸。” 严裕站着,不发一语。 他们原本是一对好兄弟,恐怕从这件事开始便会产生隔阂了。严韬其实待他很不错,这些年教会了他许多,让他能咬着牙撑到今日。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就算没有谢蓁,也终究会走向分歧。 静了许久,严裕才说:“其实当年,我很感激二哥。” 严韬诧异地挑起眉毛,饶有兴致:“此话怎讲?” 他回忆起当年,表情才有些柔和,“当初在普宁寺上香,我和谢蓁被人劫持,是二哥最后放了我们,对么?” 严韬低低一笑,“你何时知道的?” 他说:“刚一入宫,便猜出来了。” 他记忆力不算差,彼时他六七岁,前后不过相隔半年时间,还不至于忘记。虽然严韬当时穿着一身黑衣,又蒙着脸,但人身上的一些特质是不会改变的。他猜出来后,才会在众多皇子中独独亲近他一个,与他谋事,为他效忠。 严韬回味了一下他刚才的话,恍然大悟,“当初护在你跟前的小姑娘,便是谢蓁?” 他一愣,点头说是。 那个傍晚他这一生都难以忘记,谢蓁小小的身躯挡在他跟前,抖得比他还厉害,但是就像保护幼崽的小母鸡,一脸的坚决与勇敢。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哪来这么大的勇气?那么小一只,不是该让他保护她么? 每每想起,那天利刃穿透皮肤的痛觉就仿佛回放了一次,记忆犹新。 严韬恍悟:“难怪你要娶她。” 少顷看了看仍旧站着的严裕,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把话说开了,“此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你还有什么要同我说的?” 严裕知道他想听什么,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会助二哥完成大业。” 如今二皇子虽已被立为储君,但背后仍有大皇子和三皇子虎视眈眈。三皇子不足为惧,大皇子却如同潜伏多年的野兽,不容小觑。严裕深得元徽帝重视,他这句话也算给严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