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南朝军队依旧不断骚袭,西金士兵渐渐视若无睹之时,又收到了探子传来的消息,道李穆军队名为七万,但其中三万,皆是仇池侯定之人。统军的侯离,一心复仇,急于抓住西金此刻上下疲乏的战机,想渡河强攻。李穆却不采纳,想先行对峙,用这法子激怒谷会隆,叫他彻底忍无可忍之时,主动发起进攻,他再以逸待劳。两人争执离心。 过了两日,北岸的西金士兵,隐隐看到南岸汉军和仇池的军队,果然分了阵营,各自驻扎,正验合探子的消息,于是彻底放下心来,再不理会。见对岸还在虚张声势,纷纷讥笑嘲讽,骂南朝人是缩头乌龟。 李穆的军队,却似乎丝毫不为所动,白天黑夜,必少不了几次骚扰,从没一次真的渡河。 直到七八天后,一个大雾弥漫的深夜,他派士兵在南岸继续喧哗造势,掩盖响动,实则将主力和此前每日逐渐分散的船只,悄悄全部调到了上游距离此地数十里的一个预先选好的渡口。 五更,天尚未亮,趁雾也未散尽,他一声令下,隐藏在河边芦苇从里的大量船只便迅速集结,载着士兵,快速渡河。 西金哨兵发现了对岸异动,报了上去。 此前,这个渡口也频频有大量南朝士兵假意渡河,白天黑夜,不分时段,乃至渡到一半又回去。 被派在这里的头领,对这样的消息,早就无动于衷了。虽听哨兵说,这回规模似乎比从前都要大,但想着十有八九,又是对方声东击西,且这几日,皇帝脾气暴躁无比,动辄叱骂,前日还因谷会部和吐谷浑部的士兵为争抢物资私斗,打死了两个人,闻讯大怒,杀了一个带头的吐谷浑部军官。万一此刻调来大部队,发现又被戏耍,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便叫人再盯着,等探明对方动机再定,不必立刻惊动皇帝。 便是这一个盯着,错过了时机。 天光微亮,雾气散尽,等北岸终于看清,这回南岸不是故作玄虚,而是实实在在,无数条船只,载满南朝士兵,正向这边划来,方慌忙要去报讯——却已迟了。 大量的南朝士兵登岸,轻而易举,全歼了这几百人的分队。军队在黎明的掩护之下,大举朝着谷会隆的大军营地杀去。 于此同时,原本等在南岸的剩余军队,也迅速地用舟船搭出了一条浮桥。 全部七万人马,顿时间内,毫无阻障地越过了大河,杀向尚在睡梦中的西金大营。 谷会隆从睡梦里惊醒,来不及披挂,便匆忙奔出大帐,想指挥军队集结应战。然而敌人,已经不会给他这种机会了。 连营起火,号令无效。大量的西金士兵,从梦中被杀声惊醒,莫说听从号令集结列阵,甚至找不齐自己的盔甲和武器。面对着从四面八方杀来的南朝士兵,如何抵挡的住?那些拿起兵器的,不过也只勉力战了片刻,便随大流,纷纷逃窜。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尽是敌兵。谷会隆眼见大势已去,知不可久留,遂弃营地,在身边亲信的保护之下杀出重围,带头往北,想逃去城防坚固些的平兴郡,不想前路被一支预先绕道而来的骑兵所挡,无奈,被逼仓皇向西,逃到了顺阳百里之外一处兵镇,在那里稍作喘息,集结残余。 带出来十万大军,此刻还随自己的,不到一半,剩下死的死,散的散。 谷会隆恨得几乎吐血,发誓要将李穆碎尸万段,立刻派人向长安发讯,命驻在那里的皇弟谷会长,速派军队,前来救援。 他消息刚发出,李穆大军,便尾随追上,围住兵镇,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兵镇只是个小城,城墙高不到两丈,又是泥基,年久失修,本就不牢,怎经的起李穆大军的围攻? 不过两日,城墙倒塌。 谷会隆的军队,早就已经没了斗志,又失了城墙的保护,如同鸟兽,四散逃亡。谷会隆再次出逃,欲先奔回秦城老家,再议复仇,却被早就对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