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高处不胜寒。 徐禹笙学长和我也许是同一种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不过他能在这世上游戏人生,我做不到,我的心思太细腻、太敏感,也太怕受伤害。 我可能病了吧,而且病得不清,家人朋友却告诉我没关係,我依然是快快乐乐的陈妤晴,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在现实中,以无忧无虑的样貌活着。 或许一个人就是这样被逼疯的。 全世界都要我们坚强,不能脆弱。 (3) 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徐禹笙学长——唉,真的好烦哦。 前些日子才听说,学长或许还喜欢着林思瑶,而我只是她的替代品。 那么,这段感情必定不会有结果吧?既然如此,我还需要去努力吗?放弃吧!反正到头来输的只会是自己,我不希望他透过我来看另一个人。 我需要的是一个认可真正的「陈妤晴」的人。 所以我开始尝试与他保持距离,开始要自己不去想,开始和学长说话冷漠。因为我不想陷入太深,就算徐禹笙学长喜欢上我了又怎样?如果林思瑶回来,他会选择谁? 牺牲的一定是我吧。 我真的好讨厌学长,很讨厌、很讨厌。要是一开始没有相遇就好了,要是一开始没有喜欢上就好了,要是一开始...... 我感受到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胡乱抹抹脸,随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学长,我真的很讨厌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4) 那天我间来无事,随爸妈一同出门,碰巧路过曾就读的母校,泪水突然地就涌上来了,但我逼自己压下,不能在他们面前哭出来,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若专心竖耳,彷彿还能听见四年前那些真心而不矫饰的笑声。 好想见见国中的同窗啊。 不是指女孩子,而是那群陪着我一起度过最艰困的时光,从不因班上女孩留言蜚语有差别对待的男孩子们。 那三年之中,有欢笑、有痛苦,欢笑的部分从来都是和男孩子嘻笑打闹的时光比较多,我以前不把自己当女孩,能够无话不谈的好闺蜜都是哥儿们。于我而言,求学生涯之所以痛苦的理由之一便是身旁的人认为我能者多劳,不是性别歧视,可是小女孩们在这年纪总格外小心眼,把好多工作都丢给了我。 「我相信你可以。」 「对你而言不是太难吧。」 「有问题我再帮忙。」 不只是老师,班上同学也是那么认为,每当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我都对自己的付出感到质疑。 我这么努力,是为了谁? 我没有收过任何一句真诚的感谢,为什么别人可以不参与贡献,我却得一肩扛起全数责任? 「累的话就不要做了。」 「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啊。」 「装点傻吧。」 好哥儿们是这样说,我累了,我接受了。于是,我不再是完美的那个陈妤晴。 我不再追求完美,经常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错,一开始大家不能适应我极大的改变,包括那疯疯颠颠的个性,以及突然像长不大的小孩般的爱撒娇。 他们都认为我疯了。 我的确疯了,上扬嘴角的虚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清楚明白每个错误都是刻意犯下,我明白我说的话听起来毫无道理。以前的陈妤晴不会这样的,我是那个思考回路最清晰的,也是心灵最敏感的。 我开始时不时让那股清明断线,偶尔灵魂从肉体剥离,冷眼看着肉身的自己的一举一动。 依然有人恶言中伤我,依然有人不友善,不过我再也没有在学校中哭过。 戴上笑脸的面具,那就不会再受伤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