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到他会自杀, 在他看来只是去延续人类生命, 穆晚那样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下意识的,骆景远觉得对方在撒谎:“这不可能!我知道你们审讯室会搜查审问对象, 穆晚怎么可能带的进去东西?” 对方冷笑一声:“你是在质疑我们审讯室吗?骆督查,鉴于他是你抓来的人我们才通知你, 顺便告诉你一声,是贺会长亲自审问穆晚, 你觉得这中间会有差错?” 骆景远一下子愣住了。 贺会长对于保护协会是神一般的存在,二十多年前就是他提出成立omega保护协会,其后无论社会舆论反响多么强烈, 贺谨一直屹立不倒。 他就像处于风口浪尖的雕塑, 至高无上,无人敢侵犯。 贺谨父母过世,没有兄弟姐妹,一生无子无女,连夫人都貌合神离许久, 可以说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在行事上,他也充满孤家寡人的作风,一点都不掩藏自己的野心勃勃,家财万贯,据说他出入排场比总统还高,而且作为一个领导人物,他一点宽容心都没有,反而睚眦必较,手段血腥冷酷。 见过这个人的都知道,他是个疯子。 骆景远胆子本来就不大,更不敢质疑贺谨,而且只要贺会长在场,无论那个利器是怎么被带进去的,但有一点毋容置疑。 穆晚死了,冰凉的尸体已经被干脆利落的解刨,肚子打开,连子宫都被扒开看过。 意识到这一点,骆景远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他突然觉得头顶又一阵凉风,不是那种自然的凉爽,而是心脏的透心凉。 他突然发现,他没法给骆景澄交代穆老师的去处。 他才意识到,无论他冠冕堂皇的怎么解释,穆晚就是他间接害死的。 骆景远的脸色煞白煞白,原昕在一边虽然不知道他在电视里具体交流了什么,但觉得很不对劲,下意识问道:“骆景远,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骆景远不可能为了穆老师着急,便问:“不会景澄出事了吧?” 景澄两个字像是当头棒喝叫醒了骆景远,他看了一眼自己带过来的人,神色一肃:“抱歉,我有不幸的消息要通知一下你们。” 原昕心里有不妙的预感。 骆景远道:“我们查过了,穆晚父母已经去世,也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们就通知知情人一声,在审讯室里穆晚承受不住欺骗协会的压力,良心过度自责,自杀了。” 原昕简直想笑,他不管傅先生的阻拦想冲到骆景远那边去,可被傅先生抱住了身体,原昕只能恶狠狠的在原地挣扎:“承受不住欺骗你们协会的压力?良心过度自责?骆景远你是人吗?你居然说这种话!” 骆景远看着原昕:“事已至此,希望你们不要太难过。” 原昕气的手抖,他现在不能从穆老师死亡回神过来,明明前两天他们还在山上聊天,穆老师还在教他画画,就是大年夜他还在调侃骆景琛跟穆老师,他以为就算这两个人不像他跟傅先生幸福,至少也是彼此喜欢的一对。 可今天,穆晚就没了。 他伤心,他难过,可是原昕想到骆景澄,想到那个压根没有长大的孩子突然失去挚爱,他就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恨不得跟这些王八蛋同归于尽。 这些人就没有感情吗?他们看不到别人的苦难吗? 原昕觉得自己喉咙梗了一块东西,他哭不出来,吼不出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悲哀还是愤怒,他好像有无数道理要跟骆景远理论,可他却一个字都不能说。 傅先生手臂如钢铁,牢牢的把爱人束缚在怀里,目光看向穿着制服的协会人员。 骆景远捏紧拳头,利落的带人离开。 原昕刚开始还能用愤怒武装自己,像是随时可以去跟他们打一架,可是随着门外车子离开,原昕那股愤怒还在,可是更大悲哀蔓延到心脏。 他咬着嘴巴不准自己哭,可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愤怒,绝望,悲哀,怜悯,同情,复仇,无数个复杂情绪涌进他的眼睛里,原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头受伤的野兽,想要横冲直撞冲出这个牢笼,可是眼前全部都是铁块,他呜咽的想要叫出来,可马上就会迎来更多鞭笞。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生育也会成为原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