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伀心里微微松一口气,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接过簪子,轻柔的戴在了李绮罗头上。 李绮罗忍不住摸了摸,侧着头问秦伀:“好看吗?” “.....嗯,好看。”秦伀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目光停留在李绮罗脸上好一会儿才说道。 李绮罗看他难得呆住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声:“我是问你簪子好看吗,你看着我脸干什么!” 秦伀耳尖迅速染上绯红,头微微低了低,似乎不敢看李绮罗:“都好看。” “呆子!”李绮罗亲昵的嘟囔一声,然后想到:“相公,你哪儿来的钱给我买簪子?不会是用你抄书的钱买的吧?”秦伀大病几年,抄书也只是从去年入秋后才开始,如果真是用抄书的钱买的,那这根簪子差不多将他的积蓄花光了。 秦伀眼眸幽深,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语毕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比起绮罗为他做的,他的这点儿又算得了什么! 李绮罗摸着簪子看着秦伀道“相公,也许你以后会给我买更多更好的东西,但这根簪子....”她将簪子拿下来,珍惜的摸了摸:“我会一辈子珍藏的。”顿时觉得有些肉麻,忙又道“相公,你先坐一会儿吧,我马上就换好了。” 原身出嫁的时候,李家也陪嫁了两床被子,只是李夫人做的都是面子光,外面被套倒还可以,里面却只装了薄薄的一层棉,冬天盖着不行,现在天暖了,拿出来倒勉强合适。 秦伀依言乖乖的坐在一边,在看到李绮罗将那两床被子拆了后,他手指忍不住轻快的在膝盖上点了点,唇角也勾了起来。 李绮罗收起了两床冬被子,在秦伀期待的眼光中又将另外两床略薄的被子放到了床上,并且里面一条,外面一条整理好。 秦伀:“.....”点着的手指蓦然停下,勾起的嘴角也透着些微僵硬。 “绮罗...” “嗯?”秦伀叫了她又不说话,李绮罗疑惑的转过头。 秦伀最张了张:“我有些渴了,你要喝水吗?” 李绮罗摇头:“我不渴。”这里的人在卧房里都会放一个尿痛,晚上要起夜的时候直接将在房里搞定了。李绮罗实在不习惯,将尿捅拿了出去,如果晚上实在要上厕所,就算摸着去外面的净房也比在屋子里解决的好。晚上喝多了水,上厕所也是一个麻烦事。 “哦。”秦伀一顿,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相公,你拿着灯啊,外面黑乎乎的,别摔着了!”李绮罗忙喊道。 于是秦伀又转过身,看了李绮罗一眼,昏黄的灯光中他的嘴巴似乎开合了几下,但却没出声,将灯拿起向外走。 李绮罗站在原地有些疑惑,秦伀今晚怎么怪怪的? 没一会儿,秦伀端着一大杯水进来了。 李绮罗一看忙道:“相公,你晚上喝这么多水当心晚上起夜啊。”净房还在院子里,晚上黑乎乎的,现在化冰了还好,之前院子里结冰的时候,绕是李绮罗,都差点摔在了地上。 秦伀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僵,低下头喝了一口水:“今天有些渴。” 李绮罗闻言,坐在了秦伀旁边,撑着下巴问他:“怎么会这么渴?是在书院里吃的太咸了吗?”那可太不容易了,盐在大越可是稀罕物,家家户户做饭的时候恨不得数着粒放。 其实李绮罗有时候也搞不懂,看大越的发展,已经比她那个时空的封建王朝开放,先进了许多,商业已经算得上发达,就连最看重的耕地,也没有像她熟知的历史一样,士大夫有免税的权利。 没错,这对封建王朝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大越的律法明确规定,即便做了官,也没有免税的权利,交税面前,人人平等。 这一制度从根本上杜绝了大规模的土地兼并,都不能免税了,兼并来干什么!所以这里的老百姓,就算最穷的,家里也有几亩地能保证温饱。 那些有钱的上层人士见不能像前朝一样从圈土地中获得巨大的利益,便将钱明里暗里投到了其他方面,间接又促进了大越其他行业的发展。 李绮罗觉得这肯定又是那个穿越同仁的手笔,他为这个国家画下了巨大的蓝图,加速了历史发展的进程。 但另一方面,大越对人口的控制和对女人的不公平对待却没有得到丝毫改善,现在出远门还是要路引,女人还是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 李绮罗有一次听秦伀遗憾的叹了一句,说大越的开国皇帝只在位十五年,便一命呜呼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