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皓给她办了出院手续。离开前,她鼓起勇气来到董海阳病房门口,却没敢推门进去。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董海阳这会儿正在休息,转身要走,却见董妈妈提着开水壶回来了。 奚菲一怔,愣在原地。 董海阳的妈妈算起来应该跟自己的母亲的年纪一般大,可是她看上去却比自己的母亲要苍老许多。朴素的穿着,甚至还有几缕花白的头发。加上这些日子,因为董海阳的事,她整个人憔悴不堪,面如土色。 董妈妈虽然之前没见过奚菲,但是也猜到了她是谁。 她提着开水壶,面无表情的从奚菲面前经过的时候,奚菲张了张嘴,“董.......” 可是下一秒,她径直推门进了病房,并没有搭理奚菲。 奚菲整个人都凝滞了。 董阿姨这是在怪她啊。 她站在病房门口,感觉胸口越来越凉,更加苦痛了。 后来的几天,她除了定期去医院换药,每天都待在家里连房间都不肯出门。 奚母好几次偷偷在房门口瞧她,都见她端端正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发呆。 窗外秋季明媚,她心里却一片苍凉和荒芜。 如果董海阳好不起来,她该怎么办? 窗外日升日落,一天天过去。 奚母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孩子恐怕就要废了。 身体上的疼痛尚可治愈,更害怕的是心理上的创伤啊。 于是等到周五那天,奚薇放假回家,两个人商量着,带她出去散散心。 可奚菲说什么也不肯出门,奚母只能用苦肉计,说她再这样妈妈也要跟着急病了。好说歹说,她最终同意戴上帽子和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肯出门。 三个人晚上到音乐餐厅吃了顿饭,那里氛围很好,点的菜也都是奚菲平时最爱吃的。奚母见她晚上难得多吃了点东西,心里终于欣慰了一些。 晚上回家时,奚皓也刚好从警局那边回来,说警察那边结了案。确定是意外事故,非人为。但主要责任方,还是陈珈瑞。 陈家愿意承担了董海阳和奚菲的所有医疗费,其它后续事情,等董海阳出院后做了伤残鉴定再谈论赔偿的事情。 奚菲有种不祥的预感:“真的治不好了吗?” 奚皓摇了摇头:“医生说长好是没问题,但恢复正常有点困难。” 奚菲心头一凉,又问:“那他自己知道吗?” 奚皓叹了声气:“今天刚知道。” 奚菲浑身凉透:“我明天去看看他。” “再等几天吧。”奚皓提议:“他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下午几个护士在那儿按着才让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还是等他平复了一点,咱们一家人再去看他。” 奚菲心里苦涩难言,有种快要走投无路感觉。 她从医院回来,整日都沉浸在董海阳的事情里,压抑到叫人窒息。 今天刚好又是学校放月假的日子,顾岩肯定又会打电话来。上周在医院,她怕第二天找不到借口糊弄他,便提前给他发了条信息,说要去学校排练参加汇演算暂时搪塞过去。今天,只怕是不行了。 她坐在床上拿镜子看自己的脸。 额头上和眼角的伤已经开始结上黑痂,只是下巴这一处,缝针刚拆线不久,痕迹明显。加上手术后的水肿,半边脸颊还在持续脱皮。 这幅样子,着实是难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