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外间篝火一声清脆的“噼啪”声都能令她的心惊跳一拍。在微冷的山林中,在无声的营帐中,在湿润的空气中,他略微松开了手,低头,看见她一张清丽无瑕的脸。如一轮从未经过人世风霜的月。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自屉中拿出了一方玉环。 她瞪大了眼睛。 “怎怎么会……在你这里?”想起来自己当初直接从窦三娘处顺走了这只玉环,她就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未殊的眸光微微一黯,“是你自己打包还给我的,你不记得了?” 阿苦挠了挠头,终是不好意思地讪笑一声。她当初气得急了,一个囫囵包袱就丢给无妄,好像这样就可以完全斩断一切与师父的联系…… 师父手中执着那一枚龙凤玉环,目光安静地凝注着她。她知道他永远不会告诉她,他是不是为那个包裹而伤心过。 她不敢去接,小声说道:“窦三娘那是讹你的,我给拿回来就忘了还……” “我知道是你拿了。”未殊平静地道,“我的东西,你都可拿走,无妨。所以……”他顿了顿,“这一枚玉环,请你收下。” 阿苦怔在了地心。 面前的男人,将一切都捧给她了,他求的是什么呢?她不能懂,惶惑的表情下包裹一颗暗自雀跃的心,这一刻的师父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可那温柔的眼神又不容错认。 他轻轻走上前,将那一枚玉环佩在了她的衣带上。“叮”,是那玉环与她衣上的小钥匙轻轻相撞发出的一声响。那是司天台的钥匙,他盯着它看了许久。 她低声说:“真好,我真喜欢。” 他抬眸看着她。目光深深的,火光微耀之下,仿佛掩着梦寐的虚影。她有时很怨怪,他为何就不能多说两句话呢?她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师父,”她心有不甘地往他身上蹭了蹭,却不知蹭到哪里,他轻微“咝”了一声,不得不伸手稳住她,“你找我来,就为送这个东西吗?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说到末处,双眼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儿,好像一只伺机而动的小狐狸,“我出来一趟可不容易……” 他注视着她,咫尺之距,他能看清她脸上每一丝神情变化。她眼波流媚,弯起的眼下乌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神,贝齿轻轻咬着下唇,颊上泛着淡红的微云。她长大了,她已经能让男人心动神摇了。 她是在……勾引他吗? 在这天昏地暗的一刹那,他忽然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汉人舍卢人,什么皇帝皇后,都是不足道的云烟罢了。只有眼前少女轻软的腰肢、嫣红的嘴唇、流光的瞳仁,是真的,是他的。 是真的,是他的。 他一分分靠近她,试探得几近辛苦。未料少女忽然软了身躯依偎在他怀中,他倒吸一口凉气,她的唇突然覆了上来,他的手指一下子抓皱了她背上的衣料。 百忙之中,她竟还睨了他一眼。 眼角微微上挑,风情十足的狐狸。 她仿佛已经窥伺了很久,突然找到破绽便毫不犹豫地抢上,双臂如藤萝缠住他颈项,柔软的舌头若有意若无意地撩拨他的齿关。他终于没有把持住,原以为清如止水的一个吻竟令他呼吸粗重起来,他将她紧扣怀中,灯火冥冥,他低着头闭着眼吻她,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轻轻颤动的睫毛,就这样被他抢去了唇舌半分之地的主动权—— 师父的手掌在她身畔游移,她不可自持地屏住了呼吸,他的手一定施了法,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她仿佛被扔进了深海,不能呼吸的时候却又被他湿漉漉地拎了起来,再抛进了油锅里。 他抱着她,他们一起,在那油锅沸水中煎熬。他眼底的她像一尾小鱼儿,柔软而滑腻,他冷淡了二十余年的心肠突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