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她曾经见过。 在哪里见过? 盛盈上前一步,深深地看着盛徽兮,像是要看清盛徽兮脸上的每一种情绪,一字一顿道:“小姐,可认识?” 沈鹤挡住,“不认识,这是我的表妹,盛烟玉,不是你口中的那个盛徽兮。” 盛盈怔怔看着沈鹤,随后闭眼,自嘲,“时过境迁,盛家变成了人人避如蛇蝎的存在……”她看向沈鹤,郑重地跪地行大礼,淡淡笑道:“沈公子,多谢。” 沈鹤怔住。 他自认为方才并未做什么让她感谢的事。 为何感激他? 盛盈转身对昏迷的徐承尧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眼中含着泪光,轻声道:“谢二公子救命之恩,谢二公子怜惜之意,谢二公子信任,真的,多谢。” 说罢她扶着门,最后回头看向盛徽兮,脸上的媚色褪去,笑得苍白,却很真诚,然后离开。 五感渐失,听不见身前身后他人的声音,雨声也渐渐消失,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悄悄引她入曾经那个瘦小的身躯,那天嬉笑玩闹的雨中凉亭,那个平静的盛府之中。 她命至尽头,失声喃喃道:“我本只是小姐身边的小丫鬟而已,不愿做什么……酒楼若娘。” 盛徽兮头痛发作,脑中人影重重叠叠,难以看清。 好似有人站在桌前,碾着墨,递笔,铺纸,摆香,躬身离开。 “头疼。”盛徽兮脑袋像是被人用针狠狠扎了一下一样,盛盈离去前的笑容久久不能散去,“沈哥哥,别让她走。”她踉跄摔倒在地,挣扎着起身要追出去,“你帮我告诉她,我认识她,让她不要走。” 沈鹤扶住盛徽兮,“好,盛妹妹你别着急,我这就去。” 他让她睡去后追了出去。 这个人知道盛妹妹的过去,还和过去的盛妹妹关系匪浅,否则不可能认出盛妹妹。 可他冲出去后在一拐角找到了人,那盛盈却死了,嘴角流血,安详死去。 早在来之前,她就服药自尽了。 为什么要自尽? 沈鹤不明白。 因为失去了孩子? 沈鹤有些失神,没有带伞,被冷到了。 真是奇怪,他又不是人,哪里像人一样那么怕冷? 他以为自尽的人都是很痛苦的,可为什么痛苦的人会死前露出那样的笑容? 那到底是痛苦还是不痛苦? 也不是第一次见凡人死他面前,可是这种与凤凰村那种又有不同。 …… 沈鹤一直守在盛妹妹身边,发呆想事情。 徐承尧先醒过来的,问他,“她呢?她呢?” 沈鹤看不惯徐承尧,现在越发看不惯了,“你醒来就问她,怎么不担心一下盛妹妹?”他嫌麻烦,直接把两个晕了的人放一张床上了。 徐承尧:“……” 沈鹤又道:“她没事,就是被我弄晕了。” 徐承尧的后颈隐隐作痛,“你下次动手之前能不能先动口?” “凭什么?” “讲点道理啊。” “你拎着剑当刀砍你爹的时候也没怎么讲道理。”沈鹤闭着眼睛陈述一件事。 徐承尧噎住,有关晕之前的记忆一点点浮上心头,他捂住脑袋,眼眸沉沉,“沈鹤,我梦见盛盈了。” 沈鹤还想着要怎么和徐承尧这个疯子解释盛盈死了,这下子不用解释了,“那就不用我说了吧。” 徐承尧沉默地低下头,遮住自己的脸上神色,“她……有和你说什么吗?” “说了很多,哪一句?” “关于我的。”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