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咽了下去,牵过周和的手,温温一笑说:“我们去肯德基吧。” 周和晚上回来的时候拿了一整套玩具模型,难得有些活蹦乱跳地去找王满,很大方地把东西全部送给了她。在他看来,能有今天这个下午,完全是因为他受了王满的影响选择跳级才得来的。 “你不要哦?”王满惊讶道,“这一套攒下来……你不会是吃全了七套儿童套餐吧?” 周和笑眯眯地,就差长对尖耳朵加长尾巴了:“嗯嗯!” “……真是巨胃啊。”王满一边说,一边拿了片健胃消食片给他,隐约想起这样的傻事她也做过,不愿意扫他的兴致,欣然接受过来,很有大师风范地提笔作画,照着模型一连画了七张,每张上面都加了不同形态的他和周妈妈,末了送给周和,“不用感谢我,留着升值吧,等到十年后,这一幅得是天价了。” “不用等到十年后,现在就是天价了。”周和心想,捧着画往心口用力地贴了贴,重新递给王满,“把你也画上吧。” 顿了顿,“还有我爸爸。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对吗?” 王满被“还有我爸爸”这几个字给震得心潮澎湃,茫然地画了几幅,后知后觉道:“为什么还要加上我啊?” 周和没回答,安静地注视着她的笔,睫毛卷卷地,被灯光镀上了一层金边。 “好吧……你帅你说了算。”王满拒绝承认被一个小屁孩的颜值给闪瞎眼的事实,拍拍胸口,默念几声“妖孽啊”,继续低头作画。 灯光下,两人的身影倚靠得很近,在墙上被拉得很长很长,充满了温馨。 ☆、chapter 21 七张画纸被周和珍重地收藏到画夹里,跟从前分别时的那些一块打包,橘黄色的床头灯下,周和反复翻阅了一遍。王满画画风格一如往昔,走q版路线,似乎任何狰狞阴暗、呆板单薄的东西都能在她的笔下变得有人情味起来,从前与周爸爸作法的妖魔鬼怪如是,现在吐舌头的路灯和拍屁股的太阳亦如是。时间唯一烙印上去的是她更加有力纯熟的手法,扯不动的是她云淡风轻的幽默温暖。 像是一只不知来历的纸质风车,她漫不经心吹口气,便能让它把阳光碾成一缕缕各式各样的细腻碎片,扑棱棱传递开来。 周和小心翼翼碰了碰画纸上的王满,她故意丑化自己,把自己画得脸方人短双目呆滞还做一些奇形怪状的动作,从而衬托出他和他妈妈的好看来。 ——这样隐晦周到的小心思被他敏锐地察觉,却不点破,甚至他还有些奇异的喜悦,因为这种默契共有的秘密像是更开花一般,让他内心充满神秘的喜悦。 他的食指指尖堪堪停留在王满脸上一毫米的位置,又珍重地挪开了。 她是什么形状的血肉堆砌起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这里,温暖就在这里。 人的心事如同装满了水的玻璃瓶,如果路途平坦顺畅,一生度过,不过在玻璃瓶上面蒙了层薄薄的灰尘罢了,若是保护得周全,可能一星半点的泥土都传递不到,直到老去、故去,依然玲珑剔透、晶莹如初。 可那样的人生履历太过稀缺,哪怕是冷暖不知的植物人,在医学上都有感知外界能力的事迹。人内心的旅程不同身体的行走,哪怕是忽然吹起的风、偶尔钻入耳中的鸟鸣、一闪而过的表情,都有神奇的力量去推动那个玻璃瓶,摇晃它,感染它,甚至推翻它。放眼去看,似乎一切都很普通,可冥冥之间,它就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一刻,那一瞬,那一时,你因其从玻璃瓶中溅起了水花。 这样的水花,命名为心动。 ——因任何感情而漾起涟漪的心动。 冬天一瞬而过,中学生新学期的每节课堂都洋溢着浓浓的胶原蛋白的味道,年少的学生用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不经事”打动整间学校的一切事物,放眼过去,篮球场上被雨冲锈了的篮球框是年少的,宿舍楼侧边放肆衍生的爬山虎是年少的,连讲台前老教授嘴边斑白的胡须也是年少的。轻盈的风吹过,把少年少女们身影拔高一寸,一个学期也就这样转眼消失了。 夏天来了。 空气中全是叶绿素的味道。 王满再一次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重生的这件事,因为某个雷打不动的执着亲戚在身上生了根,她从王妈妈的包里拿了张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