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事?”卫夕沮丧的反问他,将身体没进半温不火的水里,瓮声瓮气的说道:“请大人尽快安排,属下要穿衣服了,您出去吧。” 她不经意间斜了斜眼珠,只见牧容静静站在门边,似乎若有所思,没多时就踅身离开了。 平常里,他走路向来不扬微尘,步履轻健,可房门被阖上后,她却清晰的听见了渐行渐远脚步声。 不过她没心情猜思这些无聊的事,颇为烦躁的拍了一下水面,层层荡漾起的水纹将她的影子晃得支离破碎。 这就是传说中的赔了夫人又折兵,潜-规则压根儿不适用于牧容这种不解风情死心眼一根筋的冷血狂魔,这货才不会给她提供什么庇护! 卫夕恨不得挠自己一脸血道子,昨天她这是中了哪门子邪气,难不成还真是让男色给诱-惑了?这简直是给狐狸嘴里白送了一块肥肉! 这具身体的初夜给了牧容,白鸟的魂儿估计在天上都乐疯了,谁让人家倾慕于指挥使呢? 可是她—— 卫夕痛苦的捂住了胸口,“牧容你个王八羔子扫把星,还我精神上的处子之身!” ☆、第十五章 (抓虫) 从交堪馆出来之后,牧容整个人心神不宁,像是丢了点魂儿在那里。他不苟言笑的端坐在衙门正堂的官阁之上,直到禀告公事的千户们都走干净了,这才若有所思的呷了口茶。 见他的眉宇里蕴着凛凛寒气,君澄不禁纳罕,只要锦衣卫的同僚恪守奉公,指挥使都是笑颜相待,今儿真是怪了。 “大人,您是不是宿醉了,要不要属下去医馆请大夫?” 听到君澄这么一问,他恍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神,这才弯起眼眸,携出一个清和的笑容来,“无碍,本官只是有些乏力。” 君澄领悟的点点头,分明感到指挥使有所隐瞒。不过大人的心思素来难猜,他也识趣的将这事儿掀了过去,徐徐道:“章王的探子当真怕死,昨夜刑还没用,便招了个一干二净,倒是省了兄弟们不少麻烦。” 牧容一听,旋即来了精神,声线忍不住上扬:“可有说出龙袍的下落?” “这老狐狸藏得紧,据说只有他自己知道。”君澄遗憾的摇头。 牧容嗯了一声,眼底的清辉略略一黯,心头暗道可惜了,若是这探子说出了龙袍的下落,那三大密探倒也可以不去缉拿要犯了,白鸟也可以…… 心头忽然泛起一股莫名的失落,这种感觉异常恼人。他拧了拧眉头,太阳穴突突的直跳。 眼见衙门里没什么要事,他借故回了指挥使府,人到了寝房时都还有些精神恍惚。 府里伺候他的大丫头青翠很识趣的端上了面盆,又把帕子搭在沿儿上,这才笑嘻嘻的问道:“大人,您昨日怎么没回府?” 青翠正直碧玉年华,一张小脸刚刚长开,生的倒是水灵剔透。 牧容斜睨她一眼,不禁想起白鸟来,眼眸闪出一瞬异样的光彩,旋即重归了沉寂。 “昨夜在衙门里住下了。”他抬手撑着头,阖着眼静了一会,幽幽说道:“你替本官去准备一样东西。” 青翠乖巧的点头,“是,大人要准备什么?” “红花散。” 话音一落,青翠的脸倏地红了,磕磕巴巴的说:“大人,这……” 牧容抬眼看看她,“慌什么,这模样是见鬼了?” 难怪青翠这般惊讶,自从她入了府,压根儿没见过自家大人往府中带过半个女人,这冷不丁的来讨避孕汤药,莫不是昨晚…… 思及此,她的脸愈发灼热,大着胆子问:“大人,是不是咱们府终于要添一位夫人了?” 牧容嗤笑一声,不温不火的说道:“你这是傻了?本官要纳夫人的话,还用这红花散做什么?” 这般漫不经心的话让青翠失望的瘪了下嘴,前几日,不远的左参议家又添一子,自家大人也不小了,却还不着急找位夫人传宗接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