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她包裹得跟粽子似的,不见未必不好,见了只会更难受。 元宁心中微叹,将门缝开的更大一些,伸手将信递了出去。 元康站在门外,见一只带着手套的小手拿着信封伸了出来。 他仍旧没有去接信,反而伸手握住了那只小手。 那只手颤抖了一下,终究没有躲避,任由他握着。 在元康的记忆里,这是一只白皙的小肉手。 如今白日里阳光渐盛,并不多冷。 元宁浑身上下穿得严严实实,身上其实挺热的。 “阿宁,你的手心都出汗了。” “可是我没有选择,如果我不藏起来不躲起来,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元康重重地叹了口气,接过信封,松开了元宁的手。 “我会把信交给二叔二婶的。府医来看过了,二婶只是伤心过度,身体并无大碍,元祯还不知道你出事,你不必为他们担心。” “家里就拜托大哥照料了。” “嗯,我来时走得匆忙,只想着接你回家,也没给你带什么东西,出门的时候碰到你的丫鬟,想着你路上可能需要人服侍,就把她带来了,她在山下,陆行舟不让她上来。” 丫鬟? 元宁自己是什么都不会做,吃穿住行全是陆行舟照顾,若真有丫鬟不害怕自己能够服侍,的确很能省事。 “我这次先留下她,若你用得着就用。” “大哥一路保重。” 元康拿着信,便转身下山了。 元宁透过门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怅然若失。 果然不见家人是对的,这只是说了几句话,便已难过至此,若当真见了爹娘,更不知会如何。 元宁回过头,正好看见了陆行舟。 她低下头,闷闷的说:“大哥说,给我带了一个丫鬟过来。” “我知道。你愿意让她来伺候?” 见她低头不语,陆行舟伸手,隔着面巾碰了碰她的脸颊。 “你若不乐意,我可以安排人送她回去。” “不是的,我怕什么你应该知道。” 元宁害怕的,是被人看见长相。 陆行舟道:“那我叫人送她回去。” “不要。”元宁拉住他的手腕。 “为什么?” 元宁闷着头,声音如蚊子一般:“总不能让你一直做这做那。” 摸了摸他的手,除了因为常年用剑虎口那里有茧子,别的地方都是温润如玉,哪里是会伺候人的手? 陆行舟仿佛从她的小动作中间读出了她的心疼,反而握住了她的手。 “照顾你的事,我可以一直做。” “可你不能什么都做。” “那我先让她上山,跟石言在一块儿,帮我们做事,平时不进院子,这里还是只有我和你,好吗?” 元宁既要在这边长住,有些事情的确要有个丫鬟才方便。 比如她的贴身衣物,交给石言就不太妥当。 “糟了,我的汤。”陆行舟忽然想起了他的杂菌野鸡汤,从他下山去后就没有管过,这会儿也不知炖成什么样了。 元宁忍不住一笑,跟着他一起跑进厨房。 还好锅里没烧干。 陆行舟先前扔进去的柴不多,烧完了就熄火了。 盖着锅盖焖了这么久,反而因祸得福,将野鸡肉焖得又烂又软,比昨日的野兔汤更加入味。 石言送了寺里的斋菜过来,正好可以开饭。 等到吃完饭,石言便在外面说,人带上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丝绦。” 丝绦? 元宁本以为元康带过来的人是春风或者细叶中的一个,没想到竟是丝绦。 上次因在皇觉寺看丢了她,丝绦就被罚做扫地丫头,虽还在元宁的院里,却是极少撞见了。 是丝绦来,也好。 虽然粗心,却足够忠心。旁的丫鬟,只怕受不了这小院的清苦。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