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瑔摇头否定。 这间屋子里没有悬挂灯饰,只摆了若干烛台。 元宁身上的灯影很清晰。 但她身上的那些黑影越来越清晰。 陈瑔忍不住凑近了去看,甚至伸手去抠了抠那黑影。 抠不掉,就是她身上的。 陈瑔不知为何会有这般变化。 他不经意地抬起来头,突然间看到了元宁的脸。 他的腿突然一软,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 在他强忍着想要再看元宁一眼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地上狂吐了起来。 …… 德诚堂后院。 陆行舟蹲坐在榻边。 他一向站如松,坐如钟,此刻他却弯腰弓背,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指伸进发丝。 元宁已经消失两天了。 但他现在只能在这里苦等。 自从那夜他在宫里和荣国公府问询过之后,就没有再进宫,也没有跟东厂的人联系。 “吃饭了。”有人提着食盒从外面走进来。 陆行舟没有抬头。 “放下吧。” 来人依言放下了食盒,但并没有离开,一直站在屋里。 陆行舟这才缓缓抬起头。 是盛元康。 “还是没消息。”陆行舟道。 天知道这几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有多么的艰难。 “没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盛元康并不意外,“你先吃饭。” 听他这么说,陆行舟倒是笑了一下。 “你倒是想得开。” 盛元康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一碟一碟拿出来。 “不是我想得开,是我相信你的话。” “什么话?” “那天你从宫里回来不是说了吗?你说阿宁肯定还活着。她活着,我当然想得开。” 陆行舟的目光一时有些凝滞,没有言语。 他落座,拿起了筷子。 看他终于开始吃东西,盛元康也跟着坐下了。 因着担心元宁,这两天元康几乎都在德诚堂打转,常云从陆行舟回来之后就没了踪迹,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盛元康一直跟在陆行舟身后,他知道,这两天陆行舟的日子并不好过。 “刚才东厂来人了,说他们厂公在雁池翻了个遍都没找着阿宁,准备结案了。” “嗯。” 东厂是否结案,与元宁的安危并无关系。 “阿宁的香囊都在那湖里,虽然没见着尸体,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她还活着。” 陆行舟放下筷子,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是一种障眼法。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柔淑公主给她的香囊,就会认为香囊在湖里,人就在湖里。” “可是,林潇亲耳听到对方说要将她喂鱼,元宁是凶手最大的目标,难不成要杀林潇,都不杀阿宁吗?” 陆行舟微微垂眸,用手指叩了叩桌子。 “人心是很复杂的。有时候恨到极点,就会觉得杀死对方也不够解恨。” 盛元康不禁一愣,重重捏住了自己的大拇指。 “那些躲在幕后的人,有人想要元宁死,有人想要元宁死,还有的人想要元宁生不如死。” “那你呢?”盛元康突然问。 陆行舟望着他,不知他是何用意。 “那天常云跟我说,你要等元宁长大了娶她回家,有这回事吗?” 陆行舟心里将常云这个大嘴巴连祖宗带子孙骂了七八十遍,脸上却保持着镇定。 “有这回事。” 盛元康也没想到陆行舟认得这么干脆,哈哈笑了下,旋即又严肃起来。 “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甚至比我还清楚,阿宁她……已经两天了,现在的她可能真的生不如死。等我们真的找到她,即使还活着,她也不是从前的她了。行舟,你还会坚定如初吗?” 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