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扬眉,目光又扫到了不远处的二房车队,言语是给荀泽与荀澹听,但也是向着众人的警告,“荀滟若是平平安安、清清白白的到家也就罢了。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闪失,连累姐妹的名声前程,那可是拿命填补也还不上的。” 莫说荀泽和荀澹同时白了脸,连站在荀澈身后的明锦城、还有再两步之外的荀淙都心神一震。 先前荀家两房之间虽然常年都有些龃龉,但也无非是吵一吵闹一闹,最多是牵扯到几百甚至几千两银子,最后也就消停了。 但此刻荀澈话音之中所流露出来的寒意,却是真正的生死杀机,荀泽连强笑都笑不出。 而荀淙更是后背一紧,似乎有些微微冒了汗。不知是否是上次被哥哥打得实在狠了,又或者如今的希荀澈真的与先前不太一样,从前他虽然也知道二叔一家比较贪小便宜、做事情也不是很靠得住,但从来没想过哥哥会用这样的语气与二房说话。 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荀淙此刻就像上一次挨打时相信哥哥会敲断他的腿一样,他从心里觉得,如果二房的堂姐荀滟真的惹出什么事情来,可能…… “时辰不早了,进城还要盘查呢。”明锦城瞧着荀泽居然在再度的发怔之后也没说出什么圆场的话,不由摇头,同时开言解围。 荀泽与荀澹忙应了,快步回去到马车边禀报了几句,车队随即前行,不到一盏茶就到了京城的南城门。京策军的严格盘查还在继续,出出入入的每个人都需登记身份家门,所有车马也需要清查搜检。 荀老太太为此很不高兴,打发人去叫荀澈。 荀澈直接领了京策军当值的将官到荀老太太的马车跟前,那将官很年轻,态度却很强硬:“老夫人恕罪,这是圣谕所命的严加盘查,皇亲国戚皆不得免。您若不下车,末将就只能失礼得罪,或者您不进城也可。” 荀澈一个字也没说,但已经下车的荀二老爷夫妇看着京策军的盔甲刀枪、气势阵仗便看出此番的盘查非比寻常,不是几句好话卖个面子就能过去的,连忙上前与荀老太太恳求说情。 最终荀老太太还是下了车,荀澈这时候才悠悠补了一句:“祖母放心,若是荀滟真的近几日就能回到京中,到时候我们再出来迎接便是,必然不叫她孤身一个人在这边叫人盘查。” 荀老太太听着荀澈言语之中的强硬与生疏,对这个孙子越发不喜,然而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瞪了他一眼便扶着荀二夫人拂袖而去。 小半个时辰的仔细盘查之后,荀家二房的车队才终于进了京城。此时天色就已经有些发暗了,而京策军守卫看着官道上并无旁的车马行人,便直接关闭城门。 沉重的城门合闭的那一声闷响传来之时,荀家的车队距离城门不过数丈而已,人人都听见了,荀澈的唇边再次浮起了冷冽之意,而荀家二房的人或多或少都朝城门方向转了转头,莫名的不详之感便渐渐上了心头。 大姑娘,不会真的……回不来吧? 回到文安侯府之时已经华灯初上,明华月早就安排好了下人和饮食热水等等,连人带行李箱笼十数架马车一一进府,又是见礼又是安顿,整整折腾了一个来时辰才算全然稳妥。 而明华月这时候才知道荀滟居然没有跟着老太太和二房众人一起回来,当然是非常意外,便直接问荀二夫人姜氏:”滟儿是怎么不舒服?平日里身体不是挺好的么?怎么就突然这么严重?” 荀二夫人已经在回程里听了荀泽和荀澹转述的荀澈言语,此刻脸上青青白白的很尴尬:“就是,就是有些肠胃不好。说起来也不是大事,但毕竟怕路上颠簸,就想着还是养养的好,也没有什么。我们也是怕赶不上老太太的寿宴,就先启程了。” 明华月是真的没有多想什么,荀滟平日里行事圆滑,虽然她知道这个二房大姑娘满肚子都是心眼儿,但总体来讲,还算是言语稳妥、照应场面也说得过去,并不似二房那位三姑娘荀湘那样眼皮子浅又事多,因此倒也没有多少对荀滟的不喜欢。 此刻问了一句也不过是做伯娘的面上情,虽然见荀二夫人脸色不自然,但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旅途劳顿加上挂念闺女,随口还宽慰了几句也就罢了。 偏偏这个时候昌德伯夫人,也就是俞菱心的舅母、那位嫁到齐家的荀家大姑奶奶荀纯回来了,还带着女儿齐珮,一方面是过来探望刚刚回到京城的母亲荀老太太,另一方面也说是过来要给两日后的寿宴帮帮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