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夜心里微微发毛,不待她出声就赶忙迎了上去,一脸讨好:“娘,别生气啊,我不过也是想为家里出份力嘛,又不是什么重活 ,我承受的住。” 江月夜一边说还一边将她的双手竖在宋氏眼前,让她看清上面并无太多伤痕,宋氏盯着看了两秒这才脸色好些,但是语气还是不太妙:“女子最宝贵的就是这一手一脸,你若是伤了手还好,万一磕碰了脸怎么办?到时候嫁不出去,可别怪当娘的没照顾好你!” 江月夜最怕的就是宋氏的传统和封建,啰嗦起人来简直要人命,她这还没当她闺女儿几天呢,就这般受不了,也不知道以前的江月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宋氏伸出手将小女儿手上的头巾接到手中,摩挲了几下上面的海棠花,半响才无奈的道:“没用了,都硬成这般了,不可能有人会买的。” 要说这头巾,其实是发饰里面最简单最普遍的一种,寻常人家的妇人小姐没太多金银可做首饰,但是又追求美感,所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用头巾来做装饰,也可取到固定发型的作用,廉价又美观。 从火场上幸存下来的头巾大致有一百多条,江月夜想了想,还是问了句:“娘,这头巾若是新的,能卖多少钱?” “咱们家这种质地的话,以前值二文。”宋氏出门一趟,腿脚有些酸累,便一面说一面走到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下,招了招手将最小的闺女抱在怀里,才继续讲:“只是现在发硬成这样,恐怕一文都不值了。” 宋氏之所以要故意提到咱们家三个字,说到底是因为她们家的头巾与其他家不一样,别人家的质地要更好些,每一条能卖到五文钱,但是她们家这些残次品,也就值二文而已,而且因着隔壁两家都在出售上等货的原因,压得她家一条也卖不出去,所以才积压了那么多,最后成了一堆废品,白白浪费了那些进货银子。 江月夜在宋氏没回来之前心里就有了些想法,对于发硬的这个问题如果运气好的话是可以解决的,她现在关心的是,如果恢复了这批头巾的质地,在这快要过年的时间段是否能销售得出去? 这么想着,她便向她娘打听:“娘,都要过年了,还有人买这种头巾么?爹说隔壁两家也有卖的,这两年还没卖光?” “卖光?这怎么可能!虽然琉璃国为了赚大钱而封锁了这些廉价品的出货渠道,但是天下没有不钻空子的商贩,这平民百姓啊,看那些达官显贵都稀罕琉璃国的东西,也就对这头巾推崇得不得了,典型的吃不到葡萄也要捡点葡萄皮来尝尝的心理。”宋氏说道最后,不免一阵唏嘘。 江月夜从她娘的话里听出了两个意思: 第一,甭管是不是过年,这头巾都受欢迎,或许过年这段时间会更受欢迎些,因为百姓们家家都要采办年货,出来逛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第二,琉璃国的东西很牛逼,只有达官显贵才用得起。 这两个概念在她脑海里扎了根,她摸着下巴沉思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要怎么办,这往后的日子能不能有改善,可就要看她这一发成不成了。 傍晚,出去务活的江家爷们儿们回来了,虽然一身脏得臭得就像从茅坑里刚爬出来的一样,但好在人都是完好无损的,个个脸色疲惫却又兴高采烈,就因为他们今天遇到了一个好工头,说快要过年了,给每个人都多发了两文钱,江家干活的有三个人,于是统共就得了三十文。 三十文能干嘛? 买米买菜买日用品,反正江月夜是一个角角也没摸到,这钱就又没了! 江月诗看爹爹们回来了,还吵着要吃肉包子,却被她爹一个眼神瞪过来,呵斥道:“吃什么肉包子!肉包子要三文钱一个,三十文钱只够买十个的,可那包子个儿那么小,怕是还不够两个人吃的份!都这么大的人了,该懂得节省知道么?你哥哥们跟着我干活一整天,就吃了一个大面馒头,你还好意思再这里吵嚷着要吃肉包子?” 也难怪江照年火大,他带着俩儿子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挣钱,一回家没有点好话也就罢了,小女儿还这般娇气,这要是换成以往他可能也觉得没什么,但是这两天他受的气,吃的苦,加起来比他这一辈子都多,饶是他一个谦谦君子,也抵不住这样的折磨,这才生了气吼了人。 最后,晚上这顿饭还不是一碗白粥,两个素菜敷衍了就过去了? 穷人家本就没有什么可讲究的,这大冷天的能有一碗热腾腾的白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