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慕寒阴着脸不语,但似有动摇之意。 此时施以柔也奔过来,她已经泄得脸色苍白,一奔过来,就弱不经风地倚在厉慕寒身上,虚弱地劝道:“慕寒,不要打!将士们说得都对,今天是大喜之日,实在不宜挥鞭,还是先记下吧,以后将功抵过!” “用不着你求情!”施以柔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触动了花蛮儿心里的委屈,她陡然瞪了施以柔一眼。任何人求情都可以,惟有她的求情,她不需要。 心里有不舒服,就直接反应出来,这就是花蛮儿一向直率而倔强的个性。 她的心里其实对施以柔也没有多大的想法。 原本,她只是打算给厉慕寒下泄药,惩诫他对自己的蔑视。 没想到这两个人一直在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交杯酒喝完了还不够,施以柔自己酒盏里的酒喝光了不续,在将领来敬酒的时侯,她拿过厉慕寒的酒盏就喝,这才中的招。 怪谁呢? 可是没有想到,花蛮儿瞪了施以柔这么一眼,会招来厉慕寒那么大的反应。 “啪”,一记耳光闪电般的甩在她脸上。 花蛮儿抚着脸,倔强地抬头怒视着厉慕寒,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一张暴怒的俊庞。 “不知好歹!”厉慕寒叱道,“冲着你这种态度,就知道其心可诛!来人,还等什么,拖下去,二十鞭子,本王还喊不动你们了么?” 花蛮儿死咬着唇,唇畔却浮出一抹凄然冷笑。 她没有再说什么,任那两个士兵把自己架了下去。 挨鞭子嘛,又不是没挨过。这已经是第二次他令人对自己挥鞭了吧。 好!好!厉慕寒,之前的那次,挥下的是仇恨!而这一次,挥断的将是情义! 从今而后,我花蛮儿与你恩断义绝! 没有人再能阻止这顿鞭子。花蛮儿下泄药伤害夷王和王妃是事实,按军法,是该接受惩罚。 花蛮儿被绑上了木架,着着实实挨了二十鞭。 虎虎生风的鞭子,鞭下了伤痕,却鞭不掉花蛮儿的决定。 这天深夜,当沈含笑替花蛮儿细心敷好了伤口,并留下擦伤的药后,当韩枫、葛雄等将领来关心过后,花蛮儿也把怜馨赶走,让她去睡觉。 花蛮儿神情哀伤,说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 怜馨长叹一声,似乎也能理解花蛮儿的心情。 虽然是厉慕寒派到花蛮儿身边的探子,不过同是女人,也能明白她此刻一定不好受。特别是昨夜,偷窥过她与厉慕寒亲热的场面,而今夜,却只闻新人笑,那种心情,定然失落。 故而怜馨也不疑有它,安慰了花蛮儿一番后,就退下,回房休息了。 她一走,花蛮儿立刻起来,动手收拾行囊。 如果要离开,这是唯一的机会。 今夜,是厉慕寒与施以柔的洞房花烛夜,沉浸在温柔乡里,再大的动静,厉慕寒想必也毫无所察。 至于将士们,饮过夷王的喜酒,醉意昏沉的多,醒着的少。 而韩枫、沈含笑等人,大约觉得花蛮儿受这么重的伤,少不得要休养半个月,这会儿应该寸步难行才对。 万一不小心还是惊动守兵,那就撒些药粉迷倒他们就行。 打定主意后,花蛮儿趁这个时侯,强力撑起身子,收拾了行囊和药,趁着月黑风高,悄悄离去。 掩上房门之后,花蛮儿深深凝望了一眼对边的新娘房。纱窗上透出的一对龙凤喜烛犹在摇摇曳曳。那里,曾经是夏芊芊的房间,这会儿,换了女主人,却依旧不会是她花蛮儿。 花蛮儿微扬唇角,凄然一笑,勉强拖着重伤的身子,慢慢潜行而出。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的身份原本就尴尬。 为了厉慕寒,她昭告天下与厉栩庆脱离了父女关系。 如今,她既不是蛮夷人,也不是大昭人。 那就两边都不站吧。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从此浪迹江湖,行侠仗义,倒也是一桩美事…… 西厢房内,龙凤烛摇曳着喜气,红红烛火映照着施以柔苍白的小脸,也不能将她的脸色氤染得好看起来。吃过沈含笑调配的药之后,她和厉慕寒都感觉明显好转。 只是,施以柔依旧虚脱。 “快天亮了,慕寒,这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么?” 凝视着窗外渐渐泛白的东方鱼肚,施以柔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幽怨。 都是花蛮儿搞的鬼,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白白糟蹋了。 厉慕寒与她并排躺着,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安慰道:“好点了么?没关系,来日方长,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天天洞房花烛都没事。花蛮儿破坏得了一时,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