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眼下,他来了。 雪梨咬咬唇,克制着愈加紊乱的心跳,回身往外迎,她走到房门口时他刚好到面前,她低着头跪下去一拜:“陛下……” 谢昭挑眉,举步便从她身侧绕过去,摸摸阿杳的头又过去抱阿沅,把阿沅抱到熟睡的鱼香背上坐着,鱼香醒来就是满眼不快。 雪梨被晾在门口,后脊都凉了,犹豫能不能自己起来、要不要主动过去跟他解释。 谢昭扶着坐在鱼香身上愉快揉毛的阿沅,时不时地扫背对着自己的雪梨一眼,心里头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呆梨,怕什么呢!他连真正被质疑的阿沅都抱过来哄着玩了,她还在那儿连挪动都不敢! 这事听着是大,她哭闹喊冤他都可以理解,可她见他来咔嚓就施个大礼…… 其实他也可以理解,就是心里不是滋味。 谢昭磨着牙忍住了想看她能自己跪在那儿憋多久的心思,毕竟久跪挺累还伤身。 他招招手让阿杳过来,问她:“阿杳,你娘怎么了?” “我不知道。”阿杳摇摇头,发钗上的几缕流苏轻快地晃着,然后她认真地告诉父皇,“娘从午膳后就不开心,我问她她还不承认!父皇您劝劝娘,好不好?” “好啊。”皇帝点头,看雪梨还在那边雷打不动,就拍拍阿杳,“阿沅在鱼香身上会坐不稳,父皇要扶着他,你去拉你娘过来好不好?” “好!”小阿杳一应,屁颠屁颠地就朝雪梨去了,到了雪梨身边拽着她的手就往那边去。 正有点发蒙地雪梨好险没被她拽摔着,赶忙起身站稳脚,这几步距离一直走得趔趔趄趄。 好歹到榻边时站稳了,阿杳一松开她的手就爬上榻去陪弟弟玩了,雪梨站在皇帝面前发傻,低头:“陛下。” 谢昭垂眸未语,握握她的手示意她坐,见她坐到他身边还脊背绷得笔直,伸手按按她的背让她放松。 他的举动多少让她安了心,面色也稍缓过来,觑一觑他,问:“七殿下说的那事……” 谢昭睇着她:“你怕我挡不住这事?” “不是……”雪梨脱口道。她从来不觉得他这个当皇帝的会挡不住任何宫里的事,只是…… “那就是怕我会信了。”谢昭了然淡笑,伸臂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身子僵着,但在侧颊触到他肩头的刹那,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她本就是怕他会信啊!谢晗刚才说的疑点那么明白,省亲的那些安排确是那样,她自己都没法自证那些天真的没有见过外人。 雪梨竭力绷了一下午的心绪顷刻崩塌,像是在抓什么救命的东西一样,双臂紧紧地把他环住,指甲不自觉地往下扣着她也没意识到。 她哽咽着跟他解释:“我没做那种事,陛下、陛下不能信!” “娘?”阿杳听到哭音扭过头来看父母,谢昭回过头一刮女儿的鼻子:“你和弟弟玩会儿,有事和奶娘说,父皇和你娘去那边说说话。” 奶娘应声上前。雪梨听言就要起来,却被谢昭打横一抱,直接奔南边去。 谢昭这回算是完全明白了。这个呆梨虽则平日里应付起宫人来自有一套路数、别的事上该硬气的时候也能硬气一把,但对他就完全没了这个本事。 他很多时候觉得她有点绵里藏针的意思,自己不惹事,可谁若使劲捏她她也会扎人——可一到他,她好像立刻就自己把针全扔出去了,什么思索利弊的功夫全使不上,就是呆梨一颗。 谁让她的底气都是他给的。 谢昭心里一声叹,把她放到南屋的窄榻上,自己也挤着侧躺上去,拢住她手指给她擦眼泪:“儿女都在也敢哭,你丢不丢人?” 她担惊受怕了一下午嘛!!! 雪梨泪眼婆娑地望他,双臂一抱他的胳膊:“陛下信我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一整个下午都提心吊胆的……才没忍住。” 他一哂,俯首边亲她边安慰:“好了,啊,没事。我早想来跟你说,但这不是年初一吗……” 午膳后和七弟说完那些事他就实在抽不出空了,来贺年的朝臣宗亲在外面堆得满满,弄得被这事搅了午膳的他想再补点东西垫垫都不行,遑论往她这六格院折一趟。 这种事他又不敢让宫人传话,万一意思上稍有差池……这呆梨子就能被吓死在六格院! 雪梨被他亲得惊恐全消,哼哼唧唧地在他怀里蹭,把满心的小委屈和眼泪一起蹭给他,谢昭直到温存完了低头去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