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紧接着,烧焦木材味道混着竹子的清香飘了出来。 十七嗅到这味道,只觉脑中如有重锤击落,整个草房里像被海浪冲击着一般天旋地覆了。 他抱住额头,死死咬住下唇,将要逸出口齿间的呻吟生生压了下去。 宋元浪静静望着痛苦抱头的十七,清秀莹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股奇怪的神情。他慢慢起身,抚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去推开了草房的门。 外面浩荡的竹林清气飘了进来,冲淡了房间里原本的味道。 十七喘息着,一伸手紧紧钳住了宋元浪的脉门。 他的动作太快,带起的劲风太强,茶罐微微一斜,滚落在地上。 千金难得一两的佳茗洒落一地。 “你做了什么?”十七身体前倾,一手压上桌面,力气之大,令实木的桌脚深深陷入了青砖中,整张桌子顿时矮了一寸。 宋元浪面色涨红,嘴唇越显紫色。他却仍是微笑着,和气道:“十七公子这是怎么了?不过是烧了一节竹子罢了。” 外面的轻风吹入房中。 十七感到脑海中清明了许多,他慢慢松开了扣着宋元浪脉门的手。 宋元浪镇定地整理着被弄皱的衣袖,微笑道:“十七公子看来真是习武之人。在下文弱,可不是公子的对手。” 十七立在原地,没有再坐回竹椅上。 他静了一瞬,猛地转身,要离开此地。这里很不安全,很不对劲——他说不上为什么来,只是本能告诉他,要离开!马上! 宋元浪弯下腰去,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被打落在地的茶罐,隔着桌腿看见十七离开的脚步。他只轻轻说了一句,“要在下给公子治眼疾,可是长公主殿下亲口吩咐的。” 十七猛地僵在原地,抬起的脚步又迟疑着落回了原处。 宋元浪捡着落在青砖上的茶叶,微笑道:“十七公子是长公主殿下的亲密之人,违令想来也没什么的,是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耽误你练武了是不是?若是你敢不去宋家四郎那里治眼睛,反倒跑去练武,我一定狠狠罚你。不许你吃饭,不许你睡觉,让你没日没夜的只是练武……” 昨夜,她那半是玩笑半是真心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 十七咬紧了嘴唇,上一刻脑海中那焚心蚀骨的痛苦也仿佛还没褪去。 要留下来么? 十七沉默着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回了茶炉旁,在那令他恐惧不安的竹椅上,又坐了下来。 宋元浪静静看着,感叹了一句,“十七公子如此忠诚,也难怪殿下看重你。”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话音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惋惜意味。 仿佛十七本来不该如此忠诚。 十七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经历的巨大痛苦中挣脱出来。他说道:“我是习武之人,你却是文弱之躯。” 宋元浪看向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十七静静道:“所以,只有你我二人时,不要故意激怒我。” 宋元浪一愣,很快用微笑掩饰过去,他温和道:“方才的失误,不会再发生了。” 接下来治疗过程,果然很顺利。 直到十七低头,微微睁开眼睛,熏着清茶冒出的水汽。 宋元浪走到他身后,忽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十七身形微动,反手抓住了宋元浪的胳膊——在他的手指碰到自己衣领之前。 十七的五指如同铁铸的一般,紧紧扣着宋元浪的小臂,手指几乎嵌入了宋元浪手臂的肉里。 宋元浪白了一张脸,疼痛让他的声音变成蛇一样的嘶嘶声。 “在下……在下,只是想给公子松松衣领。” 十七冷哼一声,甩开了宋元浪的小臂,冷声道:m.ZzWtwX.COm